王汉云气不过,“砰砰砰”敲了几下门,高声喊道。
“老三,你要是还想继续上学,就赶紧上生产队去出工分!别到时候工分凑不够,连饭费都拿不出来!”
里头的人立刻息了声,沉默了一阵之后就是低声的咒骂。
王汉云隐约听着里头死老太婆骂的欢,她也没去管他们,地里还有活等着她呢。
干活要趁早,今天是给地里的豆子除草的日子了。
王汉云来到地里的时候,四妮已经扛着锄头锄了一陇地了。她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一片,脸颊都快晒脱皮了。
盛夏下午的太阳尤其毒辣,王汉云拿了一顶草帽给四妮带上。
“妈,不用,晒就晒吧,没啥事。”四妮一向很能吃苦,这么大的太阳,别人家的闺女都还在家里乘凉,她早早的就来地里干活了。
其实四妮长得不黑,可这些年的风吹雨打,将她的肤色也晒黑了。
“你一个姑娘家,原本就不该让你干这么重的活,妈现在没办法而已。这草帽还是戴得的,别把脸晒黑了。”
王汉云说着,将草帽强硬的扣在了四妮的头上,系好了带子,这才开始锄地。
豆子地又干又硬,母女两个力气都不算大,锄了一下午,累的王汉云胳膊都酸了。
她停下来喘口气,见四妮还在继续往前锄,赶紧喊她过来休息一会儿。
天色渐渐地凉快下来了,王汉云坐在树荫下只觉得双手酸痛异常,翻开手掌一看,果然手心里起了一个大水泡。
“四妮,我看看你的手!”她想起来,自己的手都起了这么大的水泡,四妮这小手,肯定比自己更严重。
拉过来四妮的手展开一看,手心里果然通红一片,可常起水泡的地方,却是几片硬硬的老茧。
王汉云的心倏地被戳了一下,这得干多少活才能磨出这么厚的老茧来啊!
也是,以前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是四妮干,她从早上三点多就起来,一直到天黑都不能休息,怎么能不将双手干的满是老茧呢!
“四妮,你先回去吧,没剩多少,我自己锄完就行了!”
“妈,这地这么硬,两个人还嫌锄的慢呢,我跟你一起锄完再走。家里做饭还不着急!”四妮明显不肯放她一个人干。
王汉云想了想,突然说道:“我在家里做好的蘑菇酱,你给你郭姨送点。她说了想吃很久了,我中午忘了给她送去。还有家里的鸡要喂,你先回去!”
“那······那行。我一会儿送完了再回来!”
好不容易把四妮哄走了,王汉云狠了狠心,又开始锄地,她得在天黑之前锄完。
回去还要给勘探队做饭,这事可不能误了时间。
王汉云正闷头锄地,就见地头上老三慢悠悠的扛着锄头来到了地头上。
她不由得皱眉,她家管的这块地早就已经分成了四份。
最东头的两亩半归老大管,老大两口子今天要回娘家,昨天就把那两亩地锄完了。
老二的两亩是今天早上锄的,跟狗子搭了个伴两个人干完这边的又去狗子家的地里帮忙了。
自己和四妮的还差半亩就锄好了,这片地锄好以后生产队给5个工分。
10个工分算一块钱,这一天下来母女俩再加上给勘探队做饭赚的一块多钱,可以赚足两块钱。
可再看老三的地,那地里的荒草已经长的快比豆子高了,一时之间竟然也分不清楚哪个是豆子,哪个是荒草。
自从分家的那天,王汉云就再没管过归老三的那块地,眼下那块地都快荒废了。
可能是在大队里闹分家的事情刺激了老三,他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来地里锄草了。
看着他懒洋洋的样子,王汉云气不打一处来,天都黑了才想起来锄草,难不成要干到半夜去?
这锄草也是个技术活,需得赶在太阳最热的时候锄,锄下来的草连根带叶子立刻全都被晒死了,这样才能防止杂草快速再次生长起来。
可他倒好,天黑了来锄草,这草前脚锄下来,后脚就又活了!
王汉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去理会他。
严弘义一进地头就看见了王汉云,他现在心里对王汉云还抱着恨意,总觉得这两天她是故意针对自己。
他也没跟王汉云打招呼,摔摔打打的进了地头,不就是干活吗?能有读书难?泥腿子们能有什么本事,这还不是有手就会?
可他抡圆了胳膊一锄头砸下去,却发现这地面硬的出奇,草根也长的不可思议,他费劲力气砸了十几锄头才勉强锄下来一根草。
严弘义有些气馁,他哪里干过活,这十几锄头砸下来已经觉得胳膊酸痛,手掌磨得通红。
再扭头看对面的王汉云,悠闲自得的扒拉着小锄头,那草就跟听王汉云的话一样,一下子就被锄头带了下来。
他气的撂下了锄头,蹲在地头上休息。
王汉云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中直想笑。
老三肯定以为这锄地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活了,可他不知道再简单的活也是需要技巧的。
“你的锄头抡的太高了,平着推出去,扒住草根,再平着拉回来,草自然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