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心思是没少花,银子也是真没多赚的,既然郎君们也有用香的需求,回头我再叫人好生钻研钻研,直接制了香水来,也能满足各位郎君的日常需求。”
郎君们一听,自然连连叫好,柳云清不过才将这饼给大伙儿画出来,便有人现在就要掏了银子预定,当真是拦都拦不住。
哪有香水坊还没建好,人手都没凑齐,就收人定金的道理。
柳云清便只先叫卯儿记下名来,赶明儿给册子上的郎君都打了八折,又得诸位郎君好一阵吹捧。
读书人夸人就是好听,柳云清走出包围圈时只觉飘飘然了,饮下两盏冰冰凉凉的饮子这才静了心。
此次大赛以投票来评选,像是邓国公或是太学的诸位大人这般人物的,便一人能投十张票,寻常的郎君便是一人一张票。
一个时辰后计票,票高者得胜。
这会子还都有人陆陆续续的在写,无论是只识几个大字的百姓也好,还是才高八斗的郎君娘子们也罢,凡是参加的都能领一张纸去。
柳云清自己也悄摸写了一副,上书八个大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也不知赵承砚何时凑来的她跟前,瞧见这八个字忍不住轻笑。
“云清写的倒是通俗易懂,虽是浅显直白,但越读越觉朗朗上口,直通人心,叫人过目不忘。
“看来,我这手中的十票得全给了你了。”
说罢,他便将自己的票全塞进了柳云清字旁的小匣子里,柳云清拦都没拦住。
叫人这么一夸,她倒不好意思了。
“也就你如此夸我了,怕不是我在上头画个小鸟小猫,阿砚都能夸出个花来,而后你这十票还得是我的。”
赵承砚低头含笑看她,手中的折扇唰地一声打开,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情的凤眼来。
“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说罢竟也不留,赵承砚执扇溜溜达达扭头又去看旁的作品了,独留柳云清立在原地,闹了个大红脸。
什么嘛!
哪有这样撩人不自知的,撩完就跑!
狐媚子!
赵大狐媚子!
柳云清在心中跳脚,想这称呼,生生被自己逗乐了。
一时间,柳娘子立在阳下,颊畔生霞,巧笑倩兮,引周围小郎君们看得是面热心热,前来搭话的人更多。
赵承砚扭头一望,又要忍不住醋了。
然不等他再上前,却是见了一面熟的人凑到柳云清跟前儿,一副同人十分热络的模样,直叫赵承砚看得皱眉。
“柳娘子,又见面了,你这儿热闹素来多,香纸我都没能赶到前头,不知今儿这大赛可能叫我赶上了?”
柳云清听这声儿耳熟,仔细一瞧面前的郎君,这才看出竟是高正仪高娘子穿了男装前来。
比起对郎君们的淡淡疏离,同娘子相处自然更亲近些。
柳云清上前同人笑道。
“可巴不得娘子来呢,不对不对,今儿是高郎君,我失言了,然不得不说,若非是你先出声儿,我可认不出来,瞧你更忍不住脸红,可俊着呢!”
高正仪被柳云清哄得直乐,左瞧瞧右看看自己的打扮,也觉得十分满意。
二人自前阵子书坊一别,中间因为香纸的事儿也见过二三回,虽不常见,但竟奇迹般的对脾气。
柳云清见多识广自不必多说,高正仪乃高门女眷,学问见地也相当不俗,二人什么都能聊得畅快,又都是爽快直接的性格,说起话来竟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高正仪只是对自己不甚在意的人才傲慢了些,但私底下,她实在不是个拘束的人,这会子还要来拉柳云清的手,嘿嘿笑着。
“只看着脸红算什么,你还能摸呢!今儿高郎君是你的了,专来护驾而来,今儿场面好热闹,若有不长眼的骚扰你,看我不将他打跑了去!”
柳云清也笑嘻嘻应下,还正正经经朝她一揖:“那我可就多谢高郎君了,有你在我可安心。”
“但你若只跟着我怕是要无趣,走!我带你参赛去,若得奖,也叫人都看看咱们娘子们也是不输他们的,若是旁人都盲了似的不选你,我也私底下给你颁奖。”
“我那儿可给你预备着好东西,就等着你来了。”
高正仪欢欢喜喜应下,乐乐呵呵的跟着柳云清一道去领了纸笔,寻了一处空位,也不就座,径直研墨挥毫,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句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倒不像是勉励谁的,像是高正仪同自己说的。
待她放下笔,柳云清轻轻用肩膀撞了撞她,亲昵地喊她的乳名。
“怎么了滔滔,有心事?”
高正仪苦笑点头:“我只是写了几个字,连这竟也瞒不住你。”
左右该招呼的也都招呼了,诸位大人郎君们三三两两走动品评,也自得其乐,不消她多陪着,柳云清干脆寻了人少的角落,同高正仪说话去。
“怎么了这是?前阵子见你还好端端的,怎么不开心?”
高正仪叹了又叹,也没说得太透。
“只是忽然醒悟了,你也知道我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自小家里如何教我我便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