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真等着他回来,瞧见躺在自己床榻上已然熟睡过去的柳云清,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
原还说要叫人再收拾出一间厢房,这会子瞧着柳云清的睡颜也舍不得再走了。
起先只是想着坐在床沿上看着,后来又想着他只是挨着床沿躺一会子。
再后来又不满两个人中间隔着两尺的距离,他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动,背上裹了一层薄汗也才羞羞答答挪了半尺的距离。
赵承砚轻轻吁了一口气,自己都厌烦了自己这样不干脆的样子,在亲近云清和不打扰云清之间犹豫片刻,赵承砚没怎么迟疑便选了后者。
就在他要放弃时,忽的一张暖呼呼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柳云清一翻身便枕在了他的手臂上,缩在了他的怀中。
“躺好,抱着我,赶紧睡觉。”
赵承砚有一瞬被抓包的窘迫,然他十分听话,当即抱紧了心爱的人,结结巴巴问了一句。
“云清,可是我吵醒了你?”
柳云清在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界儿,声儿里泛着些困倦的鼻音。
“你小心翼翼得很,我也没那么没心没肺能倒头就睡。”
“你如何想我我便是如何想你的,阿砚,你就在我身边待着,哪儿也不要去了。”
赵承砚嗯了一声回应,听着云清这样的话,他竟有一瞬的眼热鼻酸,忽的想起小时候那个可怜的自己了。
他总想让人陪着,总渴望自己能得了疼爱。
长大了倒是忘却了以前的感受,可谁道云清的一句话,便叫他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虽是他抱着云清,可在心里,却像是云清抱着小时候的他,他再不是没人要没人疼的了。
“云清,我听话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柳云清含糊应了一声儿,都没多想便睡了去。
阿砚的怀抱可叫人心安。
想主子们起不早,卯儿都没叫小厨房早早准备了朝食,可他光顾着官人和柳娘子那头了,倒是忘了府上还住着一位不好得罪的。
高正仪昨儿可歇得早,又是头回吃醉了酒,早上醒来极不少受,也得亏是赵承砚给她兜底圆谎,将她的贴身小奴也给叫来了。
得人伺候着吃了热茶,有沐浴梳洗一番,高正仪这才觉得好了些。
“阿砚哥哥呢?昨儿也不知是怎么回来的,估摸着可没少给他添了麻烦,阿秀,你且去过问一句,若是使得,我便同阿砚哥哥一道用了朝食,顺便道了谢去。”
“你替我记着些,咱么回去了便寻一套好茶盏送来,算不欠他的人情。”
阿秀一脸为难,显然是知道了些个内情。
“娘子,恐这会子咱过去见了官人不大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他有什么见不得我的,我又不缠着他。”
阿秀虽是知道些,然官人府上的小奴们对她主仆二人颇防备,故阿秀知道的也不多。
“这不是官人见不得您的事儿,只是我听说昨儿官人除了将您带回来,替您给娘娘圆了谎之外,官人还带回来一个娘子。”
“那娘子恐就是那天奴在街上看到的那个,而今就同官人住在一块儿,都这个时辰了,还都没起来呢。”
高正仪听了只觉荒唐,虽他已然决定不再喜欢赵承砚,然到底是同人一道长大的,叫人一声哥哥。
自小赵承砚便在高正仪心中形象极高,宛若神明,跟别的男人全然不同。
然谁道真了解了,他竟也有此耽溺声色的时候。
神坛上的人突然跌落下来,直叫高正仪久久不能回神。
也不知恍惚了几时,高正仪突然笑出了声儿来,原还遗留的那点儿崇拜心结一下子就消散了。
“我同阿砚哥哥一道长大,原这么多年来也只见其表不解其心,怪不得他不喜欢我,然今儿叫我了解些他了,我也忽的没了喜欢。”
“阿秀,云清真是我的贵人,困扰我这些年的事儿只叫她带着我出去玩儿了一通,喝了回酒就好了。”
阿秀也连连点头,抬手给主子揉捏太阳穴。
“谁说不是呢,莫说您,奴见了柳娘子也总觉亲近欢喜,不过您昨儿确过火了些,便是再闹也不敢再夜不归宿了,总不能一味的拿官人做了借口糊弄夫人去。”
“官人能帮您一回,可不能次次帮您。”
高正仪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过是好奇,昨儿也算是涨了见识,虽是高兴,但也是同云清在一起才高兴的。”
“行了,既然阿砚哥哥不方便,我也省得出现叫二人心中都不爽快,咱们这就回吧,朝食在外头吃便是。”
阿秀应了一声,立刻为自家娘子拾掇起来,待二人要走,卯儿才姗姗来迟,连连赔罪,另奉上一食盒。
“都怪奴伺候不周,昨儿忙昏了头,竟忘了叫人预备着您的朝食,若不是还等着侍奉官人起身,奴定跪着等您发落去,这食盒里备了您爱用的点心,您若看得上用些也好。”
高正仪摆摆手也不甚在意,只是出来自己住的小院,才发觉赵承砚府上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可不同寻常。
卯儿说忙昏了头,莫不是夜里尽忙这个了?
“本也是我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