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年逾古稀,精神矍铄,笑容满面。
他头发花白,拢到头顶。
戴着玳瑁眼镜,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中山装;
手腕上戴着金丝楠木手串,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金丝楠木雕花盒子。
大家对这位史学界泰斗十分敬重,纷纷在门口迎接。
郝教授急忙上前迎接,惶恐地接过那木雕盒子。
“恩师,劳烦您这么晚出门受冻,是学生不孝。”
宫博士却笑呵呵道,“不打紧的!快,带我去看看那套清宫贵妃礼服!”
“布帛类的古物难以传承下来,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有幸见到这样的好东西!”
霍言钦和江栀栀、李导等人也出来接他,
却都被老爷子给无视了。
江栀栀不禁低头一笑。
果然还是那个只痴迷学术、目中“无人”的宫烨啊。
李导上前,亲自引宫博士去看。
宫博士走进休息厅,看着重新挂在展柜里的礼服,不禁捶胸顿足地叹息。
一方面,他是心疼好好一件文物被破坏成这样。
另一方面,他遗憾这样的藏品流落民间,没能放在皇宫博物院里好好保管……
他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最后却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修不了,这件礼服,我真的修不了!”
郝教授吃了一惊,“恩师,敦煌壁画、金缕衣、数千年的出土文物您都能修好;”
“这礼服不过数百年
历史,您要是不能修,世上还有谁能修?”
宫烨听了,摇头苦笑。
“蠢话,你师父再厉害,也强不过你师祖啊!”
“要说世上有人能修这套礼服,除了我师父师娘,恐怕就只有我师叔她老人家了……”
郝教授愣住,“师父还有师叔?怎么从没听您说过?”
宫烨神神秘秘道,“师叔她老人家不让我说出来。”
见老小子这么可爱,江栀栀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时周围的人也心凉了不少。
“宫博士已经七十多了,他的师叔得多老?”
“就算健在,怕是也老眼昏花,筷子都捏不住了吧。”
“看来,江家只能赔钱了,可惜了这件
好东西……”
江若栩听了,急得冲到宫烨和郝教授面前,红着眼抓狂地问:
“宫博士,请您告诉我,您师叔在哪里,我亲自去请他出山!钱不是问题!”
听了这话,宫烨立刻眉头一皱。
“钱?”
早年以学术成名的学者,都颇为清高,最烦的就是开口闭口和他们谈钱的人。
“这位小姐,钱不是万能的。”
说着,就对众人微微躬身。
“抱歉,我无能为力。”
连现今的顶级文物修复师,都不能修复这件礼服;
司安琪那些早就等着看江栀栀笑话的人,全都乐了。
他们在人群中,用调侃的语气小声嘟囔:
“连文物界泰斗都不敢
揽这活,不知道霍太太有什么特异功能能修复它?”
“趁现在,让大家开开眼界吧!”
郝教授更是高傲地扬起脸,用鼻孔对江栀栀表示藐视。
“霍太太,我恩师都说修不了,你可还有什么‘高见’要发表吗?”
这些话,引得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江栀栀和霍言钦。
两人置身于最抢眼的位置,犹如被推到风口浪尖。
霍言钦不自觉地搂住了江栀栀的肩膀,整个身体都处于保护她的姿态。
但江栀栀淡淡一笑。
“郝教授这是在虚心向我请教?”
一听到她的声音,宫烨就像是突然被粉笔弹中后脑勺的罚站学生似的,忽然站得笔直。
“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