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栀手里的勺子轻轻放在了碗里。
她双臂柔柔地圈住了霍言钦,“我没有不信任你,你别多想。”
霍言钦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为什么哭?”
江栀栀鼻子一酸。
她好想告诉他,好想听他安慰一句:不怕,你不会有事,孩子们也一定会没事的。
哪怕只是一句安慰,他说出来,也会让她重新拥有无视困难的勇气。
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句否认。
“我哪有哭啊?是小声哼歌呢。”
“你非要这样拐弯抹角说我唱歌难听吗?”
她扬起脸,强迫自己露出淡淡的微笑。
霍言钦气闷不已。
这个撒谎的小女人,让他心疼,更让他无奈。
想来想去,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幽闭恐惧症这一件事,能让她心情不好。
“要不,明天就去见见文映轩,进行催眠治疗吧。”
江栀栀一听,直摇头。
“最近日程都安排的很满,再过些日子吧。”
她心里的秘密越来越多,万一催眠后,全都对文映轩说出来,和告诉霍言钦有什么区别?
霍言钦长叹了一口气。
“江栀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虽然是责备,但还是掩藏不住他对她的宠溺。
江栀栀看见他目光里的温柔,多想就这样沉醉在他的怀抱里;
不管不顾,珍惜余下的时光……
她定了定神,打消了自己的冲动。
转身盛了一小碗炖品,递到他手里。
“好饿啊,陪
我吃点东西吧。”
霍言钦看出她故意在岔开话题。
他忍不住有点生气。
“栀栀,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刚才我在外面听了足足两三分钟才敲门。”
“是哭声还是歌声,我会分辨不出吗?”
江栀栀的手顿住,笑容也瞬间冰冻了。
她转身把碗放在桌上,目光低垂,看着合上的《玉韶经》和笔记本电脑。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在哭。”
“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问?有些事,我只想自己解决。”
听她这样客气疏远的话,霍言钦更是抑制不住憋了几天的哑火。
“江栀栀,我是你的丈夫,哪怕天塌了,我替你顶着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你总要自己默默
承担,却对我守口如瓶?”
“难道我霍言钦,在你眼里就是个担不起事的废物吗?”
江栀栀皱眉看着他,“谁说结婚就要依靠丈夫、让丈夫帮自己支撑一切?”
“那跟把自己的翅膀折断有什么区别?”
“结婚是为了幸福,不是为了把一个人的问题变成两个人的问题,不对吗?”
霍言钦哑口无言。
“可是……我无法看着你难过,却什么都不做。”
江栀栀慢慢冷静了下来。
仰望着他俊美得让人心醉的脸,重逢后的一幕幕都划过她脑海。
从他在飞机上救她开始,不知不觉,他为她做的已经很多很多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不感动呢?
正因为这样,
她才不能那么自私,让他知道她和孩子的“血脉诅咒”、知道他们命不久矣。
现在,他们的感情才刚开始;
即便结束,也不会太刻骨铭心。
如果以后她治好了自己和孩子的“血脉诅咒”,那时候,她会义无反顾的和他长相厮守……
她克制着想拥抱他、亲吻他、在他怀里寻找安慰的强烈冲动;
坐下来,一口气吃完一小碗炖品。
然后抱起笔记本电脑和那本书,转身对他说:
“霍言钦,谢谢你用陪伴我的方式,帮我治疗幽闭恐惧症。”
“但是你陪我关灯睡,似乎并没有疗效。”
“以后你不用在我房间里陪我,我还是比较喜欢有自己独立的私人空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