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栀放下照片,站了起来,手足无措。
“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就来了。”
“万一我今天去了江远集团,你不就白跑了吗……”
霍言钦负手走到她面前,淡淡一笑。
“要接自己的太太下班,当然会问秘书你人在哪儿啊。”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束美丽的玫瑰花,送给她。
江栀栀一愣,慢吞吞伸手接住。
“谢谢,花很漂亮。”
霍言钦笑了笑,把她的包和外套围巾从衣架上取下来。
然后绅士地伸出手臂,“走吧。”
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江栀栀也没有理由避开了。
只好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她本以为霍言钦会直接带她回家;
可
没想到,车子在市中心七拐八拐,不到十分钟,就停在一座赫城地标建筑楼下。
霍言钦包下了66楼的六星级空中餐厅。
餐厅里灯光耀眼,却只有钢琴师在演奏、两位服务生在等待他们召唤。
美味的西餐陆续送上桌,江栀栀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有种心胸都开阔了的感觉。
这样突然的浪漫,说不开心是假的。
“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你这么破费干什么?”
霍言钦隔着桌子,握住了她戴着婚戒的手,拇指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和你在一起之后,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但我知道,对你而言并不是。”
“那就证明我做的还不够好,不
够多……”
江栀栀望着他,只感觉她面前隔着的不是桌子、美食、玫瑰花,而是一丛荆棘。
她缓缓抽挥手,目光落在含苞待放的玫瑰上。
“不是的。”
“什么?”霍言钦没懂她否认的是什么。
江栀栀从花束里抽出了一枝花,轻轻转动着。
“霍言钦,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她失神般喃喃地道:
“但是有的花朵,无论怎么灌溉、开得再灿烂,也不会结出果实。”
霍言钦心里一寒,“不要跟我打哑谜。”
“从我们第一次去伦敦开始,你就变得很忧郁。”
“我忍了很久,都没有逼你说。”
“我相信你总会告诉我,因为我以为除了孩子,我就是你最亲密无间
的人。”
江栀栀听了,苦笑了一下。
“在我二十四年人生中,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
“难道因为一点感情、一些肌肤之亲,你就成了我最亲的人?”
“这可能吗?”
霍言钦怔住,手指缓缓地握紧。
他眸光缓缓垂落,忍着心脏丝丝绞痛的感觉。
他知道,他越是想追问清楚,她越抗拒。
如果真的把她逼到极致,他怕她会干脆离开。
他端起红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气氛太过压抑,江栀栀深呼吸一下,为霍言钦又斟了一杯红酒。
“吃饭吧,我不想辜负你精心安排的浪漫……”
说着就低头拿起刀叉用餐。
餐厅里只剩下钢琴声和餐具碰撞的声音。
但是这样的氛围,任谁也不可能有多好的食欲。
菜才上了一半,两人已经吃不下了。
看见江栀栀把刀叉摆成“用餐完毕”的样子,霍言钦也放下了。
他和往常一样,先起身替她拿外套和包。
江栀栀站起来正要自己穿外套,忽然发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雪。
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从天上落下,看起来美极了。
“下雪了……”她不禁看得愣住。
霍言钦见她一脸欢喜的样子,就让人把露台打开。
他替她披上外套,然后拉着她走到露台上。
雪花一片片落在两人的头顶和肩膀,落在他们仰望天空的脸上。
但冷风从江栀栀的薄呢风衣下面灌入,冷得她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