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沫骞看着不远处的街灯,说道,“在伦敦,爷爷发现霍言钦和莱莱长得很像。”
“他就藏起了霍言钦和孩子们的餐具,交给我做了亲子鉴定。”
江栀栀震惊得差点晕过去。
“你做了亲子鉴定?!结、结果呢……”
厉沫骞沉重地道,“结果当然是……999999。”
江栀栀又是羞愧,又是尴尬,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学长,你……你和爷爷怎么能背着我偷偷做亲子鉴定?”
“你们什么都知道了,却不告诉我,看我岂不是像看傻子一样?”
“六年前伤害我的人就是霍言钦,为什么你们看着我跟他在一起,不阻止我?!”
厉沫骞看着她尴尬又懊悔,也是哭笑不得。
“当时我也很
愤怒,想马上告诉你。”
“但是爷爷说,你和孩子们的血脉诅咒才是大事,六年前的人是谁,已经不那么重要。”
“而且我们看得出来,霍言钦对你和孩子是真的好。”
“这才隐瞒了这件事,想等血脉诅咒的事解决了,再告诉你。”
江栀栀还是不理解。
“你们觉得,即便霍言钦伤害过我,只要他现在对我好,我就应该原谅?”
厉沫骞摇摇头。
“老一辈有老一辈的封建思想,爷爷认为一家团聚是好的结局,所以才隐瞒你。”
“但我以为,伤害了就是伤害了,霍言钦应该接受惩罚;”
“他让你痛苦了六年,有什么资格收获一个完整的家?”
这么多天,江栀栀一直不知道,自己禁止孩子们和霍言
钦相认到底是对是错。
听了厉沫骞的话,她的心终于得到一丝慰藉。
“谢谢你的理解……”
厉沫骞叹了口气,接着说:
“但孩子们一直想寻找生父。”
“血缘摆在那儿,随着他们长大,是迟早会查到的。”
江栀栀不敢想这个可能,一想就头疼。
“我真不应该带他们回国……”
厉沫骞摇摇头,笑道,“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根,你凭什么不让孩子回来?”
说着,他话锋一转,问江栀栀。
“我问你,刚才莱莱踢倒了乐高,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江栀栀一愣,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厉沫骞笑了。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探究自己的心?”
江栀栀低着头,“学长,你别说了。
”
“你这个看透一切的调调,让我很难受……”
厉沫骞却说,“我今天必须让你了解你自己。”
他不顾江栀栀捂耳朵反对,继续分析:
“你责备莱莱,并非是玩具多珍贵;”
“而是因为那是莱莱的亲生父亲对孩子的爱。”
“你觉得你剥夺孩子们认生父的权利,已经很残忍。”
“才答应把礼物带给他们,让孩子们享有这一点父爱。”
“莱莱因为要跟霍言钦决裂,破坏了他送的礼物,你就更自责,这才吼孩子的。”
江栀栀紧紧咬着嘴唇,听完厉沫骞的话。
冷风吹痛脸颊,她也逐渐更清醒。
“好吧,你说的都对。”
厉沫骞笑道,“以你的性格来判断,你很快会扛不住这种自责,感情用事,让
孩子和霍言钦见面。”
“然后,半推半就的和好。”
江栀栀愣住。
她想了想厉沫骞的话,自己都觉得,极有可能!
她沮丧得要死,幽怨地看着厉沫骞道:
“学长……你要不要把我分析得比解剖还详细啊?!”
厉沫骞笑笑,“你现在看清自己的内心了吗?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江栀栀沉默地吹着风,喃喃说道:
“六年前,我怀上了三个孩子,并决定生下他们。”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跟霍言钦永远牵扯在一起了。”
“可我不想原谅他,也不想失去我的孩子……”
“学长,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才能和他切断这一层牵绊?”
厉沫骞转身,凝视着她,缓缓说出一句话。
“只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