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栀的声音听起来发抖得厉害。
“钦少……你出去之前,能不能先帮我、开下窗?”
“我、我有点透不过气……”
霍言钦愣住了。
分开这么久,他再次听见她唤他“钦少”。
尽管不是什么特别的称呼,可是,用她甜美又有几分慵懒低沉的声音说出来,有种撩动心弦的魔力。
她颤抖而紊乱的呼吸,在黑暗中,平添几分妩媚。
这不禁让霍言钦想起在珰阳镇那一夜;
她醉酒后,勾着他脖子,轻吐兰芳、媚眼如丝的样子。
他像着了魔,乖乖回到她身边。
他单膝半蹲在沙发旁,把她的双手拢在手心。
“如果你害怕一个人,我们一起出去找人来,好吗?”
江栀栀听了,立刻点点头,“嗯。”
此刻她蜷缩
在沙发里,不像刚才那么嚣张,乖得让人心疼。
霍言钦又问,“地毯都湿了,我抱你走?”
江栀栀一愣,顿时没了声音。
以前她怕黑,被霍言钦抱着就有安全感。
可是自从知道他是六年前小木屋的那个男人,一想起他,她就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再被他抱住,会不会又想起那一场噩梦。
于是她轻声说,“不用,我自己走,你让我拉着你的衣角就可以了。”
霍言钦只好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把自己的衣角递到她手里。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开门走出了总统套房。
楼道里的光线虽然不怎么明亮,但是回到光亮中,江栀栀终于呼吸通畅了。
霍言钦叫了楼层的客服,让他们进房间里检修。
江栀栀穿着睡裙
,站在走廊上很冷。
霍言钦转身走到隔壁,用房卡把门打开。
“到这个房间里等一会儿,他们应该很快会修好的。”
江栀栀瞠目结舌。
“你……你住在我隔壁?”
霍言钦尴尬不已,轻轻干咳一声。
“是这样的……昨天光晔银行太子段辰豪来芝加哥谈事;”
“我让苏潇帮他订了这个离游戏总部比较近的酒店。”
“他下午走了,把房卡给我,让我帮他退房……”
“明早我有早会要开,所以离开收藏展之后就住在这里,想不到这么巧,你也……”
江栀栀都替他脸红。
她摇了摇头,叹口气,“难为你编这么大一段。”
“?”霍言钦尴尬得直扣脚指头,“是真的……”
江栀栀白了他一眼,推开门就走了进
去。
“真什么真?”
“段辰豪可参加过我们的婚礼,我认识他的。”
“我昨天在酒店的咖啡厅里见过他,而且看见他在3221房住。”
“他根本没住我隔壁。”
霍言钦不禁扶额。
这时,江栀栀忽然用鼻子轻轻嗅了嗅,装模作样地问:
“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霍言钦一听,直接后退了一步,抵在了门上。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身上哪有血腥味?”
江栀栀却一巴掌按在门上,贴近了他的胸膛。
耸耸鼻子,一下下地嗅着,慢慢朝他的口袋移动。
霍言钦下意识想掩藏口袋里的手帕。
可是还没等他的手塞进西裤口袋,就被江栀栀一把抓住。
她一手握住霍言钦的右手,一手从他的口袋里扯出一条手
帕。
手帕雪白,血迹殷红。
尽管早有预料,但看见那一片血,她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抖。
“江栀栀!”
霍言钦一把拽下手帕,攥在手里。
江栀栀见他现在还独自硬撑,眼圈忍不住一红。
“霍言钦,这是你刚才咳嗽的时候,咳出的血。对吗?”
霍言钦咬着牙。
“不是。”
“而且这跟你没有关系。”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需要再过问我的事。”
江栀栀听了,不禁低头一笑。
她就知道,哪怕她拆穿了霍言钦生病,他也会否认,会拒绝她的帮助。
她也不想管,奈何他现在看的西医没用啊。
她必须要让霍言钦亲口对她说明情况,亲口答应让她给他治病。
一个危险的计策,从江栀栀的脑子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