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栀记不清楚自己咬了他多少口;
她的齿痕密密麻麻盖满了他的肩膀和胳膊。
六年来暗藏心底的恨意,好像真的随着一个又一个齿痕,慢慢转移了似的。
当她咬得脸上肌肉都酸了,才放开他的手臂。
却听见霍言钦的轻笑。
“心里好点了吗?”
他用另外一只手,梳理她被汗水黏在脸颊的发丝。
无比小心,无比溺爱。
江栀栀的泪无声无息落进鬓角。
尽管整个楼层都跳了闸,周围很黑,但窗外还有些许光线照进来。
江栀栀隐约能看到霍言钦脸上温柔无限、内疚自责的神情。
耳畔是一片静谧,只有两人的心跳声。
她犹豫着,缓缓问,“霍言钦,之前在珰
阳镇……到底是你,还是梦?”
霍言钦想起那一夜她柔情似水的样子,身体不由一僵。
他却反问,“你希望是我,还是梦?”
江栀栀不悦地皱了皱眉,脸却悄然红了。
“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霍言钦无奈地苦笑一下,“是,是我。”
“等你回国,我会让人把陆记老酒都给你送去……”
江栀栀一听,立刻恼怒。
“霍言钦,你无耻!”
“你抢我的米酒,趁我喝醉轻薄我!”
“还忽悠我,让我以为那是个梦!”
“如果不是你把酒放在我妈妈的墓碑前,我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那天被你占了便宜?!”
霍言钦心虚地避开她那要吃人的眼光,叹了口气。
“当时我
本来想走,但是你那么主动。”
“推不开,我只能就范……”
“但是你不能否认,如果不是我定力好,那天你就不仅仅是被占便宜那么简单了。”
江栀栀张大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甚至还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那天她实在有点野,竟然想把那种梦做完。
没生米煮成熟饭,确实是霍言钦的功劳。
她恼羞成怒,狠狠把霍言钦给推开,就从床上跳下来,整理好凌乱的真丝睡裙。
“好,我说不过你,但是不影响你在我眼里是个趁虚而入的色狼、偷窥狂!”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可是房间里很黑,她一脚踢到床边的美式真皮矮凳,脚指头差点裂成两半!
“啊!
”她疼得叫了一声,弯下了腰。
霍言钦忙揽住她的腰,扶她坐在床上,“撞到哪儿了?”
因为房间黑,江栀栀撞又撞得快,他不知道她伤在哪里。
江栀栀委屈地嘟着嘴哼哼,“左脚小拇指……”
霍言钦急忙把她的脚放在他膝盖上,就要去揉。
江栀栀却大叫一声,“你别摸!断了断了!”
“?!”霍言钦吓得立刻举起双手,“骨折了?!”
见他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江栀栀忍不住“噗嗤”一笑。
“会不会说话?我是觉得指甲断了……”
终于看见她的笑,霍言钦一时竟看愣了。
哪怕房间里再暗,她一笑,他的世界也全都亮了。
他不敢再看,怕自己无法自持。
于是低头用双手握住她的脚,轻轻揉着。
“拆个安睡裤也能打翻架子,下个床还把自己撞伤。”
“都是做妈咪的人了,整天冒冒失失的。”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他手心温暖,力道不轻不重,但很快就揉搓得江栀栀脚丫子通红,脚指头也不疼了。
江栀栀咬着唇,强忍着脚上那热辣辣、麻酥酥的触感。
可是一张脸早就红成了柿子。
霍言钦听到江栀栀呼吸时快时慢,时而憋着,大气不敢喘,他不由抬头看着她。
见她神情赧然中藏着几分娇羞,他不由捉住她的脚腕,欺身靠近她。
“江栀栀,你刚才说马上要结婚,是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