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沫骞听了,遍体生寒。
江栀栀对他说话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冷得彻骨。
明明是暑天,寒意却渗入骨髓,痛得像是要碾碎他的心一样。
他的拳头紧握,哪怕指甲剪得很短,还是掐进了手心。
他能感觉到心底有一股让人发狂的愤怒和怨恨要冲出来。
他攥着拳头忍着,忍到身体都微微颤抖。
这个女人,这个曾经那样依赖他、崇拜他,那样小鸟依人、甜美的女人;
现在竟然能对他如此狠辣无情……
是他真的比霍言钦差?
当然不是!
那么,是因为,她的身体早在六年前就属于霍言钦;
甚至为了他生了三个孩
子;
所以她的心也不知不觉就属于他了?
厉沫骞不明白,他到底是哪一点没有做对?
为什么六年守护,竟然会输给一夜孽缘?!
……
江栀栀坐进车里,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迅速向后划,心里也不禁伤感。
路灯的光芒带出长长的光影,像流星飞逝、时光穿梭。
就像六年的时光,流转间早已物是人非。
为什么他们那么深厚的情谊,这么快就像危楼一样坍塌,只留下一地狼藉。
或许她不该太贪心,明明什么也给不了厉沫骞,还希望六年的知己之情能长久不变,不忘初心。
走到这步田地,说出那样决裂的话,不
是她所愿,她却不得不跟厉沫骞划清界限。
在人生的岔路口,厉沫骞终于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和她分道扬镳。
遗憾,痛心,不解,在她心里交织。
但车子依然飞快地朝前,绝不会再回头。
……
致骞医院。
霍言钦病房。
宁玦拿着两杯果汁进来,递给苏潇一杯。
“喝杯果汁,去餐厅吃点东西,我在这儿,你放心。”
“不用,啃个三明治就行了。”
苏潇接过果汁,就着半个三明治,艰难地吞咽下去。
宁玦摇摇头,“我说老苏,你从别墅区回来就上火了,扁桃体发炎、嘴角冒泡,真别硬撑。”
“快去弄盘青
菜补充一下维生素,别整成感冒,传染给大家,更误事。”
苏潇听了,只好起身去吃饭。
他自己病倒不要紧,耽误了保护钦少和少奶奶的任务,才是大事。
临走,他还不忘叮嘱宁玦。
“别看手机,眼睛一刻也不要离开钦少,我十分钟就回来。”
宁玦点点头,“知道,你快去快回吧!”
苏潇走后,宁玦果然放下手机,坐在病床边,直勾勾看着霍言钦。
“钦少啊钦少,你这几年怎么总是多灾多难的。”
“又是刺杀,又是车祸,又是坠海,又是中毒的……”
“幸亏少奶奶早就给你生了三个孩子,要不然这后代质
量真是没法保证啊……”
“你能不能快点醒来,你不在这两天,少奶奶操碎了心,累得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
虽然宁玦平时就话多,但他现在嘴不停,也是为了能刺激刺激霍言钦。
说着说着,嘴巴干了,他就转身走到茶几旁,端起一杯果汁喝。
就在仰头喝水时,他的余光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
在夜色里,那黑影并不明显。
但是窗户的灯光照在上面,令其跟夜色分开来。
宁玦打了个激灵,急忙跑到窗口,打开窗户就朝外张望。
可窗外却什么都没有。
奇怪,难道他刚才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