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二楼书房内。
楼下久久不停地惨叫声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老爷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只见好几辆越野车终于在凌晨十二点时驶离了凌园。
顿时,整个主楼恢复了安静。
凌园里的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那样祥和又安宁。
季来在门口敲了三声,便推门而入。
“老爷子。”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叹了叹问:“怎么样了?”
“全都整理干净了,没有任何痕迹。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老太太和一个佣人被禁足在副楼外,所有人都被顾宴霖带走了。”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表示同意。好像这样的事让他并没有任何意外,那布满皱纹且慈眉善目的英朗容颜,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老爷子还是望着黑夜的窗外又问了一声:“越和丫头呢?”
季来垂了垂眸,声音沉了沉道:“医生又去看了大小姐,大小姐身上所有的破溃之处都在红肿流水,可她不愿意上药,少爷把医生和我都赶了出来,刚刚……抱着大小姐去了小副楼,锁了门。”
老爷子闭了闭眼,川字的浓眉皱得更深。
“还是不能说话吗。”
季来叹气,摇了摇头:“不能,连痛都喊不出来了。”
老爷子挥了挥手,季来上前推着老爷子出了书房进入主楼电梯下到一楼。
刚到一楼,老爷子就闻到了那弥漫在整个大厅的辛辣和血腥气味。
几个工人和佣人正在埋头整理家具和拖地,血水和辣椒水混在一起,都被佣人尽数拖去,有的甚至跪在地上直接用抹布大力擦掉,一点角落都不放过。
佣人和工人们合力做工,麻利又迅速。
非常的安静。
一个交头接耳说话的都没有。
老爷子见此情形看了一眼季来。
季来赶紧上前一步说明:“这些人是前段时间在少爷订婚前新招进来的,全都是少爷资助过的聋哑人士,一直在院子里,今晚才调到主楼,知根知底,没有问题。”
老爷子点头。
轮椅被推到副楼。
门口的保镖见是老爷子,行礼退让开门。
季来推着老爷子进到副楼,就看到一个佣人在忙前忙后到处跑着。
季来问了一声:“老太太呢?”
佣人见是管家,立刻站好回话:“在里面第一个房间。”
老爷子叹了口气,进到老太太所在的房间。
老太太手上上了清凉膏,正坐在床上捂着心口。见老爷子进来,立刻含泪下了床。
“老头子,你终于来了。我们的孙儿,他疯了。还有顾家,顾家那小子……太残忍了。他竟然把凝凝的老公打个半死挑了他的脚筋,又加了烫水烫可欣的脸还叫人剪了她的头发,还给凝凝夹了手指。李妈……李妈都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全部被他带走了!!”
“你快把堃叫回来呀,让他管管他的儿子!把凝凝和可欣带回来啊!!”
“作孽啊!作孽!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那丫头呢 ?还在家里吗?”
“不行……我不能让那丫头毁了咱们凌园。不能让她毁了我孙儿。”
老太太哭喊着,想出房间,却发现房间锁了。
她回头见自己的老头子不为所动,完全无视她的难过,渐渐含泪呆愣了起来。
她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季来管家,见季来看她的眼神亦是泛着冷漠。
老太太朝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
“老头子、你……你不是来带我走的吗?”
“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帮你遮过了。可为什么都到这么个岁数了,你还是这么的恶毒 。”
“你知不知道那丫头是我们孙儿的命!当初是大儿媳为了让孙儿好好治病,跪着求丫头离开我们孙儿的。你真是太蠢了呀!!是你逼着我们孙儿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老太太被问得无话可说,知道事实后还在为自己辩驳。
“可我是他奶奶,他凌越的亲奶奶呀!他怎么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老爷子一听自己的婆子还在狡辩,直接拍着轮椅的扶手吼道:“造成现在的局面难道不是你默许的吗?”
“你默许柯家丫头和李妈用辣椒水泡她的时候,难道真不知道吗?”
“你以为我们孙儿是傻子吗?”
“你现在能在这里,已经是他给你最后的孝心和情分了。”
“季来。”
“是,老爷子。”
“从今天开始,老太太就禁足在这栋楼里,吃斋念佛,没有凌越的允许永生不出此门。如果她想出去,可以。从我们凌氏家族的族谱里去掉她的名字。”
“是!”
老太太一直忍着,直到季来推着老爷子出了门,门砰的一声关上,才开始颤抖起来。
整个人瞬间瘫软到沙发里。
……
小副楼。
主卧的大床上,帷幔尽落。
床上的男人怀抱着闭眼的女孩,一刻不想松手。
女孩此时的手上和脚上全是缠着的红色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