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会计说完,他老婆就打断他的话。
“你这是要屈打成招昂?支书还没有说话,啥时候轮到你在这儿吓唬人了?要说打人,还真有,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打谁?说他们几个孩子打人,他们怎么都是一身的伤?难道他们傻了,自己打自己不成?”
大姑二姑和我爹也纷纷表示,自己没有先打人,是张家二婶子一家子先出手打人,他们才不得不还的手。
眼看着又吵成一锅粥,支书拍了桌子,“你们这样各说各的理儿,啥时候能说清?”
“要不这样吧,既然他们都说自己没有打人,那就去找一个看见他们打架的证明人,证明人证明他们谁说的是真的,就按谁的要求做。”
会计出了一个找证明人的主意,他很清楚,张家二婶子家附近住的是张家二婶子的本家。和张家二婶子的关系咋样不说,就是看在她男人成奎和她公婆的面子上,也不会说对张家二婶子不利的话。
张家二婶子同意了,支书觉得这是个办法,大伯他们没有会计和张家二婶子想的多,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有会计老婆撇了撇嘴,不过在没有看到证明人是谁以前,她也没有说什么。看大家都没有异议,会计出去叫有才去找人。
有才出去半天,最后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没有找回来一个人。张家二婶住在村子的最西头,和她住的近的人家本来就不多,听说是给张家二婶子和大伯当证人,全都说没有看见。他们都不傻,张家二婶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厉害,背后人送外号鬼见愁。她那张嘴,能把有的说成没的,死的说成活的。住的近的那几家,因为是本家,平时也就是维持个表面上的和谐,背地里是不大有来往的。张家二婶子和我大伯他们的冲突,他们也有看见的,也是嘴上劝了两句就躲开了。
爷爷奶奶的为人处世,他们都清楚,几个孩子也不错,可是他们不会为这个,去得罪张家二婶子。当然,也更不会昧着良心替张家二婶子说话,谁都推说自己没看见。所以有才把附近住的人问遍了,也问了几个在路上碰见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大队部作证。
会计不相信连个证人都找不到,他认为是有才可能是偷懒,或是听信了自己老婆的话,故意向着我大伯,不肯找张家二婶子的本家来作证。感觉有才指不上,会计给支书说了一声,决定要自己亲自去找。
会计刚出大队部的门口,迎面看到他家二小子,晃悠着到大队部来找他老婆。会计老婆跟着我大伯来大队部的时候,告诉她二小子在家里看门,说自己一会儿就回去了。她二小子在家里等了半天,早过了中午饭时间,他娘还没有回去。他饿了,自己一个人又不会做饭,就到大队部来找他娘回去做饭了。会计一看见儿子,似乎看见了救星,只要二小子能把他老婆喊回家,我大伯那几个孩子,好歹吓唬吓唬就搞定了。这样用不用证人,都可以让张家二婶子如愿,会计拉着他儿子进了大队部。张家二婶子看到会计亲亲热热拉着他儿子进来,心里膈应的慌,不等别人说话,脸色就阴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