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才淹死了!”
“你家孩子才淹死摔死了呢!”
听张家二婶子说咒我三姑的话,我爹和我老奶奶异口同声的怼她。
“你们都不要打嘴官司,”支书怕又吵起来,制止了我爹和我老奶奶,又对着张家二婶子,“不是我说你,成奎家的,你这人怎么这样不会说话,你闺女办了不是,你这当娘的说两句好话赔个不是还能掉块肉?”
“你看支书,我这人就是个直性子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也不会说话,你在这就别跟我一样了。”
张家二婶子看支书真的急了,赶紧给支书道歉。
“你家二闺女没有把我搡河里,你也不用给我赔不是。你该给婶子和她家三妮儿赔不是,到底是你家闺女把三妮儿搡河里了,有事儿没事儿你拿点儿东西去看看人家孩子,也算你一个心意,这事儿咱就算了了。”
张家二婶子一听说让她出东西,立马不干了。
“她又没事儿,拿东西干啥?俺家二妮儿办了不是,我回去打她一顿,让她以后改了不就行了。”
张家二婶子算盘打得啪啪响,让她出东西是不可能的。她说回去打她闺女一顿教训教训,那不过是糊弄人的话,把事儿了了就算了。回到家里了,打没打谁知道呢,谁还能去她家里看着她打孩子不成。
“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你二闺女把三妮儿搡河里,往小了说是孩子们不懂事儿瞎胡闹,往大了说就是犯罪。要是成福家不接受村里调解,硬要去公安报案,是要坐牢的。你家二闺女年纪小,不够判刑,你跟成奎是她爹娘,你们两个不管是谁,都能去替她坐牢。”
看张家二婶子一副没有诚心认错的样子,支书就把事情说的严重了一些。支书也不是编瞎话吓唬她,前几年,我们邻村确实有一件爹替孩子坐牢的事情。那时候阶级斗争正厉害,那个孩子自作聪明写了一张反动标语,假装是上学路上捡的,到学校交给老师,等着受表扬。结果等公安局人来了,一对笔迹,标语是他自己写的。那个孩子当时才十一岁,不够判刑年龄,把他爹送到了监狱里。他爹胆子小想不开,在监狱里用裤腰带上吊,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就没命了。
这件事儿在附近村子传了很久,张家二婶子当然也知道,如今支书说起这个事儿来,她就有点犯怵了。
“支书,你看你说的,俺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这事儿你说咋办就咋办。你是支书,谁敢不听你的话,再说了,要是真的我们摊上事了,对村里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你要是想通了,这事儿也不难办,你和成福家达成和解了,成福家不去报公安,也就没有人追究了。”
张家二婶子口气松动了,支书也不想为难她,让她和我们家和解。
“支书,你是村里最大的官,你的话谁敢不听,你说不让报公安谁敢去。你办事,我放心,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张家二婶子开始给支书戴高帽子,支书也不傻,当然不会因为几句好钻张家二婶子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