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吹,你敢说这个包袱不是你的?我咋就得罪你了,你带着外村人去俺家里偷东西?你甭说你没有,我都听见你给你的同伙说了,偷了我们家去偷成奎家的。”
怕成果以后对三姑不利,爷爷没有提三姑,把背上的包袱举给成果看,声称是自己听见了成果和他同伙的话。成果没想到,是我爷爷把他们锁在我们家里的,然后去找人来抓他。既然爷爷听见了是他说的话,他也不再抵赖,不过他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要不是你们家那三丫头胡说八道,成奎家的能让会计免了我的差事?还罚了我半年的工分。没有工分了,我家总得过年吃饭吧?你们都光顾着自己家好受了,我朝你借点粮食咋了?”
“你那叫借吗?你那是偷,是犯法的,送到公社是要判刑劳改的。你平时去张家湾赌钱,我睁一只眼不给你一样,没想到你得寸进尺带着人来自己村里偷东西。你自己犯了错不知道悔改,还把责任往别人头上推,你要是不去赌博,你家孩子要是不偷队里的黑豆。能罚你的工分?能不叫你放羊?我在村里当了二十多年的的支书了,大佬吹啊,你可是咱村里第一个被判刑坐牢的。”
支书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成果骂,他当了二十多年的支书,不管外面形势如何变化,他都能应对自如。我们村在公社年年都是先进,他还想着,再过个两三年,培养出来新干部,他自己功成身退,一辈子都光荣。
没想到自己碍于乡亲面子,没有处置成果,成果却给他惹出这么一出。让他二十多年的英名被毁于一旦,让那些嫉妒他的村支书们有了嘲笑他的借口,想到这些,他是真恨不得上去甩成果两巴掌。
成果本身就懒,当了羊倌后更是游手好闲,除了隔三差五的偷跑去喝酒赌钱,宁可闲的在家里睡大觉,也不沾沾地边。自从丢了羊倌的差事,他是烦透了天天下地参加劳动,要是他一天不参加劳动,就没有工分挣的日子。就是每天都累得要死,他也挣不了十个工分,和他当羊倌时的自由自在拿十分的时候天地之别。
本来他还想凭着羊洞坍塌事件,重新抢回羊倌的差事,没想到队里不但不处分成奎,还多奖励他和我们家羊肉。他觉得自己的不随顺,都是因为我三姑和张家二婶子这俩人造成的,想要找个机会出气。
当了几年羊倌,他家的孩子少劳动力多,又不想着给孩子攒钱娶媳妇。平时的日子在村里虽不算拔尖,吃吃喝喝上,是村里人都比不上的。过去大手大脚习惯了,扣了半年工分,手头紧张的连年都快过不去了。
因为心里气不顺, 每次去张家湾打牌,牌桌上总是嘴里骂骂咧咧。和他一起玩牌的几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不但不劝他,反而拱火说他窝囊,让个娘们孩子骑在头上拉屎。说的次数多了,成果的报复心理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