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儿咋气性这么大,我就是打了她一巴掌,还气得发起烧了?往后我可不敢再管了。”老奶奶沮丧地把碗放在桌子上。
“你胡说八道个啥呀,还不赶紧去叫你成山叔,来给三妮儿看看,在这胡咧咧个啥?”爷爷阻止了二姑,又对老奶奶说,“娘,没事儿,不碍你的事,三妮儿被我们都娇养坏了,太娇气了,成山来了给她看看就好了。”
成山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和我们家是远门本家,和我爷爷是一辈。他家里世代祖传的中医,传到了他这儿,村里又让他去公社医院学了两年西医。他现在不但能针灸号脉开方子,还能打针输液,算是我们这一带的名医。不光我们本村的人有病来找他,就是那些外村的人,得了病在自己村里看不好的,也是会越过公社医院来找他。
二姑跑去请医生,半路上经过二狗子家门口,二狗子的娘端着碗在门口吃饭,看到二姑给她打招呼。
“二妮儿,你也不上学了啊?这使急慌忙的去干啥?”
“我一会儿再去上学,俺家三妮儿病了,俺爹叫我去找成山叔来给她看看。” 二姑一边回答二狗娘,一边匆匆忙忙从她家门口过去了。
在村里,一般人生病了,都是自己去找成山打针拿药。要是把成山请到家里的,一般都是病得厉害的,自己没法走路的。二狗娘是个好事儿爱看热闹的人,听到我三姑病了,端着饭碗到我们家里来了。走到我家门口,碰上我奶奶扛着大锄,刚从地里回来。
“你家二闺女不是说你家三闺女病了啊,你咋还有心思去地里锄地?你的心可真够大啊。”
昨天晚上三姑没吃饭,我奶奶是知道的,她认为小孩子家一顿不吃没啥事儿,也没有在意。今天早上天不亮,她就起来扛着锄头去锄地了,走的时候家里人都在睡觉,三姑也还没有醒,她也没有打扰他们,自己扛着锄先走了。听二狗娘说我三姑生病了,奶奶还有点不相信。
“你这个人说啥里哎,俺三妮儿身子好的很,这会儿早就去上学了,没事没非的你咋说这话啊。”
“哎,你还不知道啊?我刚才在门口吃饭,你家二闺女使急慌忙的去叫成山了。我问她她说是你家三妮儿生病了,我就端着碗过来看看。”
二狗子娘正和奶奶说着话,二姑把成山请过来了,几个人一起进了门。
成山给三姑量了体温,又号了号脉说:“也没有多大的事儿,说白了就是这小妮儿气性大,气大伤肝,肝主疏泄,肝气郁结,气郁化热,所以才烧的这么厉害。这是给谁生气了,把自己气成了这样。”
“都怨我啊,活着白吃干饭没有用,闲着没事儿管啥闲事了,有爹有娘的,啥时候轮到我这老不死的来管闲事了。自己老糊涂了,害俺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遭……”
听了成山的话,坐在炕沿上的老奶奶,先哭了起来。老奶奶一哭,爷爷奶奶也都慌了,顾不上三姑,一齐哄老奶奶。
“娘,这不碍你的事儿,她有了不是,你不管谁管。人吃五谷杂粮,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小孩子家皮实着哩,成山给她打一针吃点药就好了,你别操心了?”
“奶奶,没人怨你,都怨那个吃嘴精二猛子,她要是不来找咱三妮儿,啥事儿都没有。她奶奶护犊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后咱知道了,不搭理她就是了。”二姑也安慰着老奶奶。
成山是来给三姑看病的,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把老奶奶惹哭了,只能想法把她哄走。
“大娘,你家三妮儿没事儿,就是小孩儿正常发烧。我给她扎一针,吃点药明儿个就好了。你去你屋里歇着吧,我这就给她扎个行针,到晌午就能起来吃饭了。你有空了去给她熬点白萝卜条水让她喝点,晌午再给她熬南瓜稀饭,吃两顿就好了。”
二狗子娘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趁着成山给三姑扎针没人说话了,悄悄地问奶奶。
“你家三妮儿发烧咋和二猛子扯上了,二猛子那个傻货又干啥事儿了?”
“没事儿,小孩子脾气没准儿,吵吵闹闹的是常事儿。”
因为这事情牵扯到她家杨子,奶奶也不想多说,淡淡的回了过去。二姑觉得昨天的事儿,三姑太冤屈了,被二猛子骗着莫名其妙地挨了打,挨了骂。也不管二狗娘愿意不愿意听,把昨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出来,最后还问二狗子娘。
“你说二猛子偷你们家的西红柿,杨子叔打了她,不是她活该啊。就是她奶奶想要给她出气,就去找杨子叔呗,老娘子不敢去找杨子叔,看我们三妮儿好欺负,来我们家里闹腾。非得等我奶奶打了俺三妮儿才走,你说咱村里咋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老天爷咋就不叫他们家的人都生病?”
二狗子娘本来是想看热闹,没想到被我二姑一说,还扯出了她家男人。
“俺家那个杨子就是个经事儿不过心的主,我都说过他二百回了,一点也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这二猛子瞅我们家的西红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西红柿刚挂果还没有鸡蛋大,她就过来嚯嚯了,我看见就只把她撵走了。知道她家里人都护犊子,俺家那个脾气又不好,说了不定惹出啥事儿,我就谁也没说。前两天过星期天,大妞妞从学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