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大龙定亲了,是疤瘌妮儿的嫂子,你们是亲戚,你肯定会向着她。”
“首先,刘清素有名字,你这样一口一个疤瘌妮儿,给同学起外号这就不对。再有,要是以前的老师在,你也是在教室里串来串去?”
“要是以前,他上自习课敢乱串,不用我哥管他,斌磊就把他收拾了,斌磊会武术,一个人能打他仨。”
不等刘长秋回答,三姑嘴快替他回答了。三姑揭了自己的短处,刘长秋瞪了她一眼。
“用你多嘴,多说闲话多吃屁,吃不了了噎死你。”
“以后说话要注意礼貌用语,不要动不动就说脏话。你们都回去写作业吧,清素,放学前今天的作业都要交上来,谁的也不能落下。”
“刘长秋三天没有交作业了,我跟他要他不交,他说我没有资格收他的作业。”三姑给刘长秋又补了一刀。
“刘长秋,你的作业写完了直接交给我,我一会儿去教室收。”
张家大闺女拿起自己的备课本,跟在他俩的后面,一起往教室走去。
被校长训了一顿后,那帮孩子们,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在教室里大声喧闹了,但一个个也没有安分下来。
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脑袋使劲儿往窗户外面看,想透过没有糊报纸的窗口,看到外面的动静。虽然不敢大声说话,仍旧管不住他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这两个孩子就为能出去看热闹绞尽脑汁。
“你说新老师会不会揍刘长秋啊?”
“肯定会,新老师家和刘长秋家的人经常好吵架,新老师肯定会把刘长秋的脸扇烂。”
“咱去看看热闹吧。看看把刘长秋打成啥样了?”
“我不敢去,老师看见了骂我,你去吧。”
“你不敢我自己更不敢,咱就当假装去问题,去办公室里看看。”
“你傻啊?作文课你问啥题?老师一看就知道咱是装的,不得骂咱俩。”
“咱不会问字啊,咱就说不会写字。我早就想好了,我去问炕旮旯的旮旯,你去问虼蚤蚊子的虼蚤。”
两个孩子商量好了策略,离开座位往教室门口走去。刚刚打开教室门,看见张家大闺女跟在三姑和刘长秋后面,站在教室门口。
“老……老师,我们……我们去问题。”打头的学生结结巴巴地解释。
“写作文问什么题,作文写完了?”
“遇到不会写的字了,你说写作文不能画圆圈,不能用拼音字母代替,我们只能问了。”后面的学生说的坦然自若。
“查字典,以后遇到不会的字要查字典,这样你们的印象深刻,更容易记住。”张家大闺女一边进了教室。“说吧,什么字。”
“旮旯,炕旮旯的旮旯。”
“虼蚤,虼蚤蚊子的虼蚤。”
这两个词一说出来,班里的学生一下子都兴奋了,纷纷举手,争先恐后地发言。
“老师,我也有不会写的字,我也要问。”
“老师,我也有不会写的字。”
来了,这是又要考验新来的老师了。村里的人,都有一种外来和尚会念经的心理,对自己村里出来的代课老师,有一种自然的轻视心理。觉得自己看着玩着泥巴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来学校教书,恐怕他们误了自家孩子的前程。
于是在每个新老师上任后,会在家里说老师小时候的各种糗事蠢事儿,这就给孩子一种老师也不怎么样的印象。在他们的心里,老师行不行,就看他认得字多不多。所以,在每一个新老师的上任初期,学生会想方设法的找出各种各样他们以为比较难的生僻字,来考验新老师的实力。
张家大闺女站在讲台上,把孩子们提出的字,一个一个都写了出来。
旮旯,虼蚤,茅子,插管,风匣,阁窑,饧饧,长醭,飼気,刺挠,硌尥,熥熥,枯楚,界扇,蝲蛄,蚴子,栲栳,铁耙,筢子,撅头,耧车,耢,饸饹头……
不一会儿,在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提问声中,黑板上写满了兴奋的孩子们,认为可以让新老师出丑的字。因为他们听说,去年来的新老师,就是被一个虼蚤一炮打闷的。
看着新老师不打一个磕绊,写了满满当当一黑板,学生们提问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同学们,今天作文课上,你们提出来一些我们日常用的比较多的词语,大家把自己问的词语写进作文,这样写出来的作文贴近生活,很好。这些常用的词语,对你们以后的生活有用,黑板上的词语每个人都抄下来,每个词回去抄十遍。”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提问的同学,一听自己提出来的词语要写进自己的作文里,还要把黑板上的词语抄十遍。一个个立马如被撒了气的气球,瘫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的。
“谁他娘的这么找事儿,说了这一大堆,还让老子替他抄!”刘长秋第一个狠狠地骂道。
“刘长秋,我数了,你问的最多。你都写作文里吧。你看人家刘清素多俏,知道是个坑,一个也没有问。”
刘长秋的同桌从小和他一起玩到大,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捂着嘴忍着笑在旁边提醒他。
“肯定是他们事先商量好了的,故意陷害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