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崔慕眠眼角一抽,“你跟谁睡?”
“我跟枕枕啊。”落月眨眨眼睛,跟着又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枕枕,“枕枕,你让我跟你睡几天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实际上,她这次不仅仅是差被卖掉。当时,她被关在青楼的小黑屋里,老鸨逼她接客,她不肯,老鸨找了人来要给她开苞。她吓都吓死了,后来哪怕拼着一股狠劲儿逃过一劫,心里却还是有了阴影。
——她现在都有些不敢一个人待着。害怕黑暗中,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要伤害她。
陆枕枕看着落月可怜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忍心。她沉默了会儿,抬头看向崔慕眠,“要不……你今晚就去书房睡吧。”
崔慕眠眉心紧蹙着,明显很不情愿的样子。
陆枕枕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到了走廊上,小声地说道:“就一两天,你先委屈一下,落月是客人,你让着她点。再说,咱们的婚事能成,她也中间说了不少好话。”
陆枕枕苦口婆心,一副老成的模样,反倒弄得崔慕眠哭笑不得。敢情,他是不懂事的人?
叹了口气,“那你亲我一下,算补偿。”
陆枕枕咯咯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哪里够,崔慕眠伸手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重重地落下一吻,缠绵好一会儿,才微微松开,刮了刮她的鼻子,眼睛里带着毅股浴求不满的暗芒,咬着牙道:“你给我等着!”
陆枕枕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娇嗔,“你烦死了。”
虽然讨了个吻,但崔慕眠心情还是很不好,气呼呼地去了书房。
陆枕枕看着他推开书房门进去了,才转过身。落月在屋子探出个头来,歪着脑袋看她。
陆枕枕想到自己和崔慕眠的亲热,脸微微红了一下,“你看见了?”
落月点点头,“我真羡慕你们。”是真的羡慕。而且,很奇怪啊,她看见他们俩抱着亲吻的时候,心里面突然想起了白月光,很想很想,想得心都疼了。
夜里,落月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她在百花谷生活的场景。和白月光分开这些日子,思念愈发深重。白月光脾气不好,有时候嘴巴也挺坏的,她有时候确实很想离开他,可是,当真的离开之后,心里又很想。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们相依为命很多年,感情深厚自然不在话下,吵得再厉害也是亲人。
她现在,真的很想他。可她又是好面子的人,拉不下脸主动回去找他。原本很开朗从来没有烦恼的姑娘,这些天,却觉得自己快要愁死了。看着窗外盈盈月光,心里更是惆怅。
同样惆怅得一夜没睡的还有崔慕眠。躺在床上,手撑着后脑勺,心里忍不住叹,他大抵是这世上最悲催的新郎官了。等了两辈子,好不容易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为妻,结果到现在还没碰着媳妇儿的身子。想着,心里就觉得有点憋屈。奈何没有办法啊,还得忍着。
到了第二晚,想着落月也该回客房休息了,哪知道她还坐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模样教人不忍心将她劝走。
落月打小在山上长大,没接触过社会,对人情世故丝毫不懂,傻乎乎的,哪里知道自己这样已经打扰了人家夫妻俩。到后来自己嫁人之后才懂得,对于小夫妻俩来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再回想起此时如此打扰人家,内心自是愧疚不已。然而,此刻,她尚且还没有这个觉悟。
陆枕枕满心抱歉地望着崔慕眠。
崔慕眠:“……”
到第三天,崔慕眠已经完全不能忍了。白天的时候,他从军营里回来时,陆枕枕正和落月在院子里踢毽子。
“枕枕你过来。”他站在台阶处,对陆枕枕招招手。
陆枕枕眨巴着眼,笑嘻嘻跑过去,“怎么了,相公?”
崔慕眠一句话没说,牵着陆枕枕的手便往书房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