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植那座府邸内,规模虽说不上宽阔豪华,但布局合理,空间利用得当,丝毫也不显拥挤,一切都恰到好处。整个庭院房舍皆呈现出焕然一新的景象,显然是被精心重新收拾过一番,处处洋溢着一种温馨且整洁的氛围。
卢植心急如焚地匆匆赶往府内,只因他与妻子以及儿女已然分别了两三年之久,这份长久的离别让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分焦急和期待。此刻的他全然不顾自己病体严重,满心都被即将与家人团聚的渴望所占据,焦急地往家里赶。马车在道路上疾驰而行,卢植在车内不停地催促车夫加快速度,那急切的模样足以见得他心中那难以抑制的焦急与激动之情。
赵云紧紧跟随着马车随侍在左右,他看着卢植这般急切,不禁开口说道:“卢师,今日夫妻父子团聚,实乃可喜可贺之事。但是马车也不能再快了,卢师,若是再快,怕您的身体承受不了啊。”
卢植面带愧色地对赵云说道:“子龙将军,是我太急切了,有些失态。但是自从洛阳之变以后,分别日久,却不知他们过着怎样颠沛流离的日子,怎能不让人担忧。国家国家,卢某一生为国尽心尽力,但是对于家庭来说,实在愧疚颇深。也不知许久未见,玉儿应该都已经长高许多,正是蒙童之时,却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却不知这孩儿学业是否荒废。”卢植的眼中满是忧虑与牵挂,声音也微微颤抖,尽显对家人的深深关切与自责。
赵云既是敬佩,又是心疼地说道:“卢师,您做的已经很好了,天下人都皆当以您为楷模。想来夫人和公子皆会理解于你。”赵云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卢植的敬重,言辞恳切而真诚。他深知卢植一生为国家操劳,付出了无数心血,这种奉献精神令人钦佩。在这动荡的时局下,卢植不仅要面对国家的危机,还要牵挂着家人的安危,赵云心中对卢植的敬意愈发深厚,同时也为他所承受的压力感到心疼,希望自己的话语能给卢植带来一丝慰藉。
赵云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卢植的关心和担忧,然而卢植心中对家人的思念太过浓烈,即便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佳,却依旧难以抑制那份想要尽快见到家人的迫切心情,马车依旧在他的催促下尽可能地加快着速度,向着那充满温暖和期待的府邸疾驰而去。
怀着一路忐忑激动的心情,卢植终于来到了府中。与赵云作别后,他吩咐仆人们不必声张,而后自己静静地走向厅堂。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急切又忐忑,双脚不由自主地急走几步,可刚走几步,又想到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便缓缓放缓了脚步。然而,因为这急走引发的身体不适,让他一阵剧烈咳嗽。
站在厅堂门口,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破了府中的宁静,惊动了厅堂里的三人。此时,卢婉正亲昵地依偎在母亲身边,轻声说着私密话,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而卢毓则依旧像一个小小君子一样,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专注地听着母亲和姐姐说话。三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所惊扰,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那老人身形略显单薄,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门口的这位不速之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厅堂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又夹杂着一丝疑惑与惊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迎来一位如此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口。
在那略显昏暗的屋内,众人的目光中皆透着些许呆滞。卢植强忍着胸腔内翻涌而上的剧烈咳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缓缓向妻子和儿女说道:“怎么,夫人不识得为夫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调侃。
三人听闻此言,先是一阵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短暂的愣神之后,那惊愕瞬间转化为无尽的悲痛。他们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心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
遥想两三年前分别之时,卢植还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壮年。那时的他,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似剑,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场。他是众人眼中上马可为将、入朝可为相的杰出人物,无论是在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还是在朝堂上参与国家大事的商议,都展现出非凡的才能和魄力。
可谁能想到,仅仅两三年的时光,岁月竟如此无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了这般深刻的痕迹。如今的他,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往昔的雄风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病弱之态。
这时,卢植的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她带着满脸的哀伤,疾步上前,紧紧地拥抱住卢植。子女们也紧随其后,如同受伤的雏鸟寻找着温暖的庇护一般,紧紧地依偎在父亲身旁。几人拥立在一起,卢植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夫人那略显颤抖的手,仿佛要从这熟悉的触感中汲取力量;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揽着一对儿女,将他们拥入怀中,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心的港湾。此刻,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与亲情交织的复杂氛围。
这时,卢植的目光中瞬间满是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夫人,那眼神中饱含着无尽的歉意与关切,轻声问道:“夫人,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