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辞瞳孔骤然收缩,不由得陡然拔高了声音。
“生吃?蝗虫怎么能生吃呢?何况还是蝗灾时的蝗虫!你们心可真大!”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赶忙对着身旁的人吩咐了一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告诉大家,蝗虫不可食用,让大家重视这个问题。”
池楹没忍住补充了一句,“并且还不能离那些蝗虫太近,否则也会中毒。”
她指了指眼前躺着的那个中年男子,“你的孩子和相公就是吃了蝗虫,才导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们吃了多少?记得一定要如实相告。”
池楹上前一步,细细看着那人的神色。
妇人回忆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不多,只有两三只而已。”
池楹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低声呢喃着,“只有几只,还有挽救的余地。”
贺朝辞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道:“有水吗?去拿一些水来给他们喂下。”
池楹看向那个妇人,“对,你等下给他喂点水进去,再让他直接将之前吃的东西吐出来。”
妇人连忙点了点头,跪在地上,双手匍匐在地,一个劲的给池楹磕着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就已经出现了点点猩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池楹摆了摆手,上前弯腰将人扶起,眸光复杂,“先救你的相公和孩子吧!”
她此时站在这里,作为一个历史的见证者,不仅仅只是书上的几行文字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便有人端来了一小盆水,妇人小心翼翼的给两人喂着水,神情很是慌乱。
“呕……”
紧接着,两人果真将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直到吐得胃里一点东西都不剩的时候,池楹才适时出声,“快再给他喝点水,让他继续吐出来。”
妇人连忙照做。
又过了几瞬之后,男子眼神终于清醒了许多。
他刚想起身,只觉浑身一阵酸痛,不由得开口询问,“我这是怎么了?”
妇人见此,顿时感动不已。
连忙扑上前,将人一把抱在怀里,神情看起来格外激动,“相公,你可算是醒了,多亏了贵人,我们才能再次相见,你都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吓人,四肢僵硬的很。我都以为你们要离我而去了。”
男子有些迷惑,然而下一刻视线现在落在池楹身上时,面上一惊,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
他伸手指着池楹,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指尖微微颤着,“这人穿着如此怪异,怕不是蝗虫就是她带来的,快把她赶出去。”
池楹眼睛微闭,心中一阵无语,没想到眼前这人一醒来,就是要把她赶走。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在来时,由于太过着急,只穿的一身长裙,的确和这里格格不入。
池楹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好啊,你们不是一向讲究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吗?刚刚可是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男子迟疑了一瞬,转头看向自家娘子,“当真是她救的我?”
妇人点了点头,下一瞬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语气不善,“要不是这两位贵人,你现在四肢都还僵硬着呢。”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贺朝辞已然重新拿了一件外袍,伸手给池楹系上,“不是为了别人怎么说。你衣裳如此单薄,在这里怕是会冷。”
池楹刚想拒绝,见对方如此说,到嘴的话便默默地吞了下去。
若是之前,她可能就会为了这人的一句话径直离开。
但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在人多的地方,总会有那么两个格格不入的。
或者说是思想顽固的人,她要是不知道怎么做也就算了,可偏偏她知道,就不能为了几个不清楚真相的人,从而去放弃其他的人。
如果再任由眼前的情形,持续发生下去,最终定然会发生比现在更为严重的情况。
而那种情况,她根本不敢深想下去。
说上一句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紧接着,池楹一行人便进入了府府衙内。
随意找了一个房间进入之后,池楹便主动对着贺朝辞开口,“单凭靠人力口口相传,速度太过缓慢,不如你就先制成一个册子,将蝗虫带来的危险和方法都写在上面,再让人下去分发。”
“这样速度想来会快一些。”
贺朝辞面上闪过一抹疑惑,有些不解,“何为册子?”
池楹想了想,耐心地和他解释着,“就是和皇上批阅奏折时的那个东西一样,将需要的文字写在上面,再装订成册,而且你只需要写一份就行了,其他就包在我的身上。”
贺朝辞虽然依旧有些不是很明白,但听到对方一提到奏折那样的形式,他瞬间就明白了一些。
紧接着,他快步上前,直接带着池楹到了书房里。
池楹上前一步,尝试着给贺朝辞磨墨。
之前她还对这个很是感兴趣,但现在她的心思一点也不在这上面。
贺朝鲜直接提笔就写,蝗灾时的蝗虫对人体的危害,自然的先写清楚。
他垂眸思索了一瞬,为今之计还是购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