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辞眉心微蹙,抬眸,就这么看着娄大进,“你先缓口气再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如此着急?”
娄大进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这才彻底缓过来。
他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急急的道:“不好了,有些人家拿着王爷您给的东西,无论怎么说,他们都不用。”
贺朝辞眉心拧得更紧了些,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娄大进连忙跟上,将方才的事情细细的解释了一遍,“属下按照您吩咐的,去给每家每户发放您给的那些东西,但是那些人在听说是…听说是…”
说到这里,他一时有些结巴,后面的话重复了几次,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视线不经意的瞟向一旁,的词贺朝辞斜了他一眼,“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你老是看她做什么?”
娄大进轻叹了口气,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他们说池楹姑娘,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身份不明,他们可以相信王爷您,但是不愿意相信池楹姑娘。”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些东西和池楹姑娘有关系,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吃。”
贺朝辞脚步微顿,嘴唇轻启,“有多少人是这种情况?”
娄大进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至少有十户以上的人家,最主要是他们跟风性实在太强了,只要有一家说出这样的言语,以那一家为中心,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情况。”
他顿了顿,悄无声息地咽了口唾沫,神情小心翼翼,“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贺朝辞冷哼了声,将衣袖重重一甩,眸光很是冷然,“将那些人都带到吾面前来,吾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
他又侧着身子看向池楹,语气缓和了不少,“这些东西若是没有你,也不会这么成功的运到这边,没有这些,这一次的蝗灾是决计挺不过去的,你不用在意他们所说的,这些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
池楹轻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无所谓,毕竟这和她又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只需要做到她应该做的不就好了,至于那些因为这东西和她沾上关系就不愿意去吃的人,她无话可说的。
反正到时候饿的又不是她。
贺朝辞这才慢慢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娄大进大手一挥,紧接着便有一行人从不远处缓缓地往这边走来。
“方才属下就已经将这些人都记下了,现在已经带来了。”
而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几人也到了县衙门口。
此时县衙门口外,已经围满了人,一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片。
不仅仅是不愿意吃发放东西的人来了,其他人也来了不少,其中不乏一些看热闹的。
贺朝辞站立在县衙正中间的位置,就那么立在高台,风姿卓绝,右手负在身后,眉眼微抬。
“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杀人不长眼的摄政王,但我告诉你,你把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发给我们,我们可不会认。”
“就是,谁知道是不是下了东西。”
说话之人,是两个女子,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一身粗布麻衣,脸上的皱纹从眼尾一直爬上眉梢。
发鬓上也已经染上些许银白。
她们双手抱在一起,那手看起来倒是肉嘟嘟的,就那么傲然的看着上方的人。
仿佛她们才是这救济天下的救世主。
场地正中间,男女老少都有。
而在这时,几个妇人在正中间,其余人便围在一起,只远远抻着脖子往前看。
贺朝辞垂眸看向说话之人,他脸上面无表情,声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们确定你们不用发下来的这些东西?”
带头闹事的人看他一副冷然的模样,倒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害怕。
紧接着,几人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背脊挺得更直了些,梗着脖子理所当然的回应着,“那是自然了,我们自己说的话,当然作数,反正我们就算是饿死,就算是被蝗虫的毒给毒死,也不会吃这个女人给的任何东西。”
“谁知道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专门来谋害我们的。”
此话一出,周围有不少人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
谁都知道,在南夏,就算是无所作为,或者没什么本事,但是绝对不能和细作两个字沾上关系。
这两个字陡然一出,众人的神情瞬间就变了,有些心志不定的人再看向池楹时,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抹其他情绪。
池楹抱着双臂,神情十分淡然,一点也没有被戳中心事的慌乱。
她轻描淡写地将说话的女人一一扫过,旋即缓缓地收回了视线,拍了拍手,往前一步,身子略微前倾,“那我希望你可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既然不吃,那你就还给我。”
说着,她还伸出了一只手,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摊在几人面前。
见几人征愣在了原地,没有任何反应,池楹开始不耐烦起来,屈指动了动,“你们不是说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吗?既然不吃,那就还给我呀,还愣着做什么?”
几人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