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铭眉头一蹙,转过身,直接将手中的奏折往桌面上一丢,“你确定派出去的人,真是这么说的?”
袁喜将腰弯的更狠了些,语气恭敬,“自然,派出去的人,一直在暗处仔细观察着摄政王的反应,他们确实是这么回禀的。”
袁喜丝毫不敢抬头,饶是他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也不明白对方这一次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无论对方想要做什么,他只需要在旁边安安静静的伺候着便好。
至于其他的,并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够操心的事情。
申屠铭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随手拿过一旁的奏折,打开看了几眼,但没有一个字看进去。
不知为何,心中陡然一阵烦躁。
下一瞬,他便将手中的奏折又丢了出去,右手微抬,抵至唇边,另一只手,屈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申屠铭再次出声,“你说摄政王听到朕下了这样的圣旨,为何什么反应也没有呢?”
袁喜只将头低得更低了些,颤颤巍巍的,“这,奴才不敢妄言。”
申屠铭顿时大手一扬,“无碍,朕允许你说。”
话落,他见对方脸上还是有一抹犹豫,又继续说道:“无论你说了什么,朕都不会降罪于你,这总行了吧。”
袁喜将身子直起来了一些,他瞥了一眼面前的申屠铭,一字一句的道:“按照奴才来看,圣旨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甚至去的禁军统领也是宫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您让禁军统领带着圣旨前去告诉摄政王幽禁之事。”
他抬眸瞅了一眼申屠铭,只见对方面上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心中顿时安心了不少,又将头低了一些,“平日里,无论皇上和摄政王如何亲近,但始终是君臣,君上既然下了命令,这做臣子的自然只能接受。”
申屠铭右手半握成拳,抵至唇边轻咳了一声,眸中若有所思。
虽然这些话听上去,倒是挺正确的。
但他觉得,贺朝辞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贺朝辞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一清二楚。
见对方安静了下来,申屠铭再次开口,“你继续说下去。”
袁喜悄无声息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仔细斟酌了片刻,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既然皇上如此在乎摄政王的反应,不如给王爷一个辩解的机会?”
申屠铭神色顿时冷了不少,他漫不经心的抬头,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一张脸很是严肃,周身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威严气息。
“朕只是让你从方才的问题来给答案,没让你来告诉朕要如何做。”
他迅速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矗立在那里,一身的气势不容小觑。
袁喜顿时反应过来,他慌忙跪倒在地,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同时又伸手打了自己两嘴巴子。
打的啪啪作响,嘴里还念念有词,“是奴才多嘴了,是奴才没摆正自己的位置,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申屠铭眉心紧紧蹙在一起,他转过身,垂眸看了地上的袁喜一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也下去吧,让朕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倒是没有真的责怪对方的意思,只是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三日前。
御书房前。
“皇上,辅政王求见。”
这段时日,贺朝辞治理蝗灾的事迹,早就已经快马加鞭的传回了都城。
而他对此也十分满意,对贺朝辞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申屠铭瞬间来了兴致,正在书房琢磨着提笔写一幅字,等贺朝辞回来之后,就把这幅字送给对方。
听到辅政王求见的消息,他直接摆了摆手,“不见不见。”
今日朝堂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单独见辅政王了。
况且这个辅政王和贺朝辞之间一直都不对付。
在贺朝辞没有回来之前,他尽量还是能不见对方就不见了吧。
他眉眼微抬,一看见袁喜竟然还在一旁站着,他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回话?”
袁喜脑袋低垂着,面上很是恭敬,一字一句的轻声道:“启禀皇上,辅政王说这次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皇上,也想要感谢皇上。”
申屠铭视线落在眼前纸张上那幅还没有完全写好的字,慢悠悠的将狼毫笔放在一旁。
见此,袁喜迅速低垂着眉眼上前,迅速拿出一块巾帕,递给了申屠铭。
申屠铭借此擦了擦手。
袁喜自觉的将桌上的那幅字往旁边移了移。
申屠铭眉眼微挑,自从上一次下了命令,让辅政王在府中歇息之后,近段时间他才撤了这道命令。
对方毕竟也没做什么不利于朝堂之事。
有些事情,他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况且,现在贺朝辞也不在,朝中到底是需要有人站出来的。
辅政王正好就是这个人选。
他扬了扬头,轻声道:“也好,既然如此,便让他进来吧。”
一炷香后。
辅政王低垂着头,缓步进了御书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