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冯云阳是否该回到日盛集团的会议因着董事们的集体噤声变成了陈盼的主场,她把这次的例会当成寻常会议来开,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倒是文董事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走又不好意思走。
“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她说完了该说的,倒是不介意再说点不该说的,目光很平静的往他们身上一落。
冯云阳见没人接话,捧场道:“应该没了吧,陈总,你刚刚讲的太好了。”
他倒是能屈能伸,眼见着能回到董事会任职,立刻就把先前的不满抛到脑后去了,想着自己当总裁时最喜欢听到的话,开始对着陈盼一通乱吹。
江帜舟见陈盼被他惹得心情不佳,冷冷的插了句:“既然你听的这么认真,那不如就请冯先生来给大家复述一下陈总刚刚所讲的话的大意吧。”
冯云阳登时被噎了个半死,干巴巴的笑道
:“大家应该都听得挺清楚了吧,没我的事。”
“什么叫没你的事,以后还是得仰仗你呢。”文董事倒不是帮江帜舟的忙,而是忍不住要阴阳怪气冯云阳这个墙头草,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冯日盛私德有愧,工作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强,没想到会生出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
“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孩子怕不是抱错了。”文董事低低的嘀咕了一声,倒也不怕被冯云阳给听见,连带着他身边另一位董事也跟着笑出了声。
两人肆无忌惮的嘲笑冯云阳没胆子跟江帜舟对着干,恨不能让他们立刻就打起来。
江帜舟不是被嘲讽的那个,对此自然是毫不在意,他只给陈盼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注意这边的局面,千万别错过这出窝里斗的好戏。
陈盼对上他的眼神,兴致缺缺的看了过去,
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吵起来。
按照一般情况,不是应该先统一战线,然后再因为分赃不匀而争执么?他们这简直是开了两倍速。
“文董事,您说我就说我,带上我父亲干什么?他老人家都去世那么多年了,就是想管现在的事也管不着啊。”冯云阳自知对不起冯日盛的栽培,对这个去世多年的父亲还是很有点怕的。
陈盼听到这话,也微微的蹙了眉,冯日盛毕竟是她父亲,她对他有不满、有埋怨,却不希望他被文董事拿来挤兑冯云阳。
“好了,如果你们要吵架的话,麻烦换个地方吵。”陈盼抬手往桌面上重重一拍,手中夹着的笔砸出一声轻响。
冯云阳瞬间噤声,倒是文董事受了冒犯似的又开火道:“你教训的了他,教训的着我么?”
陈盼不卑不亢的打断了他的摆谱:“我的总裁职位是靠占绝对优
势的股份当上的,不是靠董事会选出来的,您如果对我不满意,大可以直接投诉,然后走流程要求我免职,至于旁的……还是算了吧。”
她没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但一切尽在话说到一半的停顿中,其他想掺和战局的人听了,纷纷见好就收。
冯云阳得到了让他回到董事会的许诺,倒是自始至终很高兴,乐呵呵的坐在气氛尴尬到随时可能有人拂袖而去的会议室里发呆,恨不能立刻飞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琴书。
周琴书一直骂他是废物,现在他凭自己的本事回了日盛集团,她总该消停些了。
江帜舟见事已至此,再多言也是无用,索性自己做了次恶人,帮着做主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让我来谈谈新项目的事吧,可能会耽误大家一些时间,有急事或者不愿意参与的人可以离开。”
冯云阳二话不说就
站了起来,转眼瞧见董事们都还坐在原处,这才往后推了推椅子,尴尬的解释道:“我坐姿有点不舒服,调整一下。”
没人理他这样拙劣的找补,就连文董事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江帜舟身上。
江帜舟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小声对陈盼说:“别紧张,已经给他们留了这么久的缓冲期了,但凡是心里有点数的早该收敛了,现在还不肯收敛的无非是仗着资历,不怕你追责罢了。”
董事们在集团里作威作福惯了,以前被他压着才不得不收敛,现在的新任总裁陈盼年纪轻,又是个女孩,在他们看来跟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没区别。
江帜舟在的时候,他们迫于他的威慑,不得不对她放尊重些,前段时间他一病,他们立刻就有要原形毕露的意思,她对他们忍到今天就已经是仁至义尽,对得起他们曾经的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