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梅听她问起,坐到椅子上高兴地介绍:
“你闻到啦,香吧?这可是最新款的友谊牌雪花膏,茉莉香味的,百货大楼刚到的新货,可难抢了。”
“我这个,还是售货员给我留的,前两天刚到货就被抢空了,多少人拿着钱排队都买不到。”
“偷偷告诉你,我抹了这个,我老公这两天老围在我屁股后面转。”
说着还捂着嘴笑得一脸暧昧,对她眨了一下眼。
“下次到货,我让人给你也留一盒,啊?”
洛千予着实没想到,这物资匮乏的时期,一盒雪花膏还能当基础情趣香水用。
思维发散到陆九川身上,难道曾经的军人,钢铁般的汉子,也受不住雪花膏的诱惑?
不能够吧?八成还是用雪花膏的人……
“千予?发什么呆呢?再不喝,这红糖水要凉了。”
“雪花膏有什么可想的?我到时送你一个试试,就当是今天你爱人给我买这些东西的回礼。”
洛千予在她金梅的呼唤中收回心思,陪她继续闲聊。
直到陆九川回来,金梅带她们换到了集体病房才离开。
只是,走进病房,洛千予又发现不对了。
外科病房是男女混住,新换的病房里六张病床,伤员除了她和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竟然还有孙家宝。
她和陆九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嫌弃。
“我找人换病房。”
陆九川把她扶到靠近门边的床上坐着,转身准备离开。
孙家宝一只手吊在脖子上,朝她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陆同志是怪我早上没有帮你说话,还是不想看到我?”
“医院病房紧张,就只有这间房还有空位,你去了肯定也白去。”
“放心吧,我只是偶尔来躺躺,晚上不在这住。”
疤脸男睁开眼,有些阴鸷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掠过,旋即又重新闭上。
洛千予看见孙家宝就难受,但想到换病房要经过陈爱香,又是一肚子烦闷。
“陆九川,把东西放下,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陆九川点头,叮咣的归置脸盆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远处的孙家宝则是一直盯着他。
如芒在背的感觉可不好受,他迅速放置完,拔腿走出病房:
“我去看看有没有空轮椅。”
他这一走,孙家宝凑到了洛千予旁边,压低声音道:
“之前给你们的开的条件那么好,你们不要。现在我要慢慢跟你们玩,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洛千予是真想抄起椅子砸他脑门上,奈何没钱没权,只能暂时按出火气,没搭理他。
对于这种恶心人的泥鳅,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到好的应对方法。
幸好,陆九川很快推了一辆老式的轮椅回来,把她带走。
“陆九川,我们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先回家,等拆线再过来吧?这医院我是一天也不想住了。”
“好。”陆九川推着她往诊室的方向走,“不过结果要听医生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外伤诊室门外排队。
这时,从诊室里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看到陆九川的瞬间脸上神采飞扬。
“陆九川同志,真巧,又遇到你了。”
“嗯,真巧。”陆九川不咸不淡应了。
那个女人似乎不在乎他的冷淡,自顾地往下说:
“这么久没见,你今天还帮了我,不如我请你到国营饭店吃饭吧?”
“不用了。”陆九川拒绝得干脆,可紧接着又关心道,“你没伤着哪吧?”
“没有,医生说一点小擦伤,开了点消毒水。”
洛千予打量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白色上衣、墨蓝色过膝半身裙,两条粗长的麻花辫,满身文艺气息。
长相、气质,都堪称妥妥的七八十年代白月光代表。
那一双凤眼还粘在陆九川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没有故事才怪了,香味的主人只怕就是这位吧?
她故意干咳了两声。
女人注意到她,脸霎时更红了:
“同志你好,我叫林月,你是陆九川同志的妹妹吧?”
“你这是哪里受伤了?还是……”
陆九川打断林月,纠正道:
“这是我爱人洛千予同志,受伤住院。”
洛千予有点意外陆九川的直白,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月捂着惊呼:
“爱人?你结婚了?”
她的笑容僵住,脸上的红晕如潮水般褪去。
“我转业前最后收到那封回信,不是写着先不考虑婚姻问题吗?”
洛千予看着林月那十足的破碎感,挑了挑眉。
她脑子转得飞快,分析能力堪比福尔摩斯,两人应该是在部队认识的,可能前不久还通着信,关系匪浅啊。
林月也没等陆九川说话,立马又扯出笑容找补:
“抱歉,我听到你结婚的消息觉得有点
意外。”
“洛千予同志你好,恭喜你们。”
洛千予露了个得体的微笑:
“谢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