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蓁忙扑到侯夫人跟前儿,泪眼婆娑,“求姑母救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没来得及更衣裳,如今仍衣衫不整,钗鬓凌乱,哪里是无事发生的模样。镇北侯夫人闭了闭眼,狠心推开她,“滚回去。”
再睁眼时,已是满目愧疚,“是我没有教养好她。只是,这孩子一向谨小慎微,又知尊重,断然做不出这等不知廉耻一事来,这其中必定是有些误会……”
她话未说完,王芩哭得梨花带雨,“我都瞧见了!他们两个在榻上衣裳都没”
她堪堪止住话头。
但谁人猜不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这些个闺阁少女同在,有些话再说出来就是都没脸了。
承恩侯夫人面色铁青,“是与不是都不该在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方小公子是青年才俊,芩儿也是我承恩侯府的五姑娘,断断受不得这样的屈辱!
“既是方公子与徐姑娘两情相悦,合该早早告知,何必在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虽还未明说,但贵夫人圈子里几乎人人知晓,她今日给王芩属意的夫婿就是镇北侯府的这位二公子,只等这次菊花宴后,两府合二人八字定亲。
方才在前院席间,她与镇北侯夫人还在一处说笑,这宴席还没结束,她相中的“贵婿”竟在他们家与旁人苟合,这不是打她王家的脸么!
她如今再看镇北侯夫人的眸光里便带着疏离的寒意。侯夫人便知这门亲事怕是要作废,又不能怪自己儿子,一时恨起徐玥蓁来,“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当真是瞎了眼!”
徐玥蓁潸然泪下,“姑母,是有人陷害我,我没有与表哥做什么”
她忽然瞧见立在人群中的孟幼卿,眼睛一亮,扑上来拉她的手,“孟姐姐是知情的,我是被她弄脏了衣裳才到这儿的。姐姐帮我说说,我没有私会外男”
孟幼卿垂着眸,“是么?我不知道。”
她的语意凉如秋水,说出一句,徐玥蓁的心便沉下去一分,“我一直在席上,没看到过你们。”
众人哗然。承恩侯夫人眼神发寒,说话便也不客气,“既是如此,我们又何必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青梅竹马,又是表兄妹亲上加亲,我看夫人不如就定下你这位内侄女罢,这样好的姻缘若不结亲岂不可惜了。芩儿,”
她招手示意王芩到身边儿来,“瞧你这没出息的,竟是呆了。服侍五姑娘去洗脸,青天白日的哭什么哭,还有旁家客人在呢。”
她这话就是要撵人,镇北侯夫人面上发烫,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没脸再留在席上,忙起身告辞。
一路徐玥蓁仍哭哭啼啼,等上了马车,镇北侯夫人猛地给了她一巴掌,“闭嘴!”
那脸蛋立时肿起半扇,徐玥蓁不可置信地捂住脸,“姑母,您怎的打我?”
“我若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侯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快滚回家去!”
这马车帘子厚重遮光,只一颗夜明珠在角落案几上幽幽散着琉璃暗光,衬得侯夫人面色铁青骇人。徐玥蓁心里没由来地一慌,轻声道,“姑母,我孤苦伶仃一人,再没有去处了。”
算起亲戚来,她父亲与镇北侯夫人也不过是堂兄妹,她一家下狱后是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姑母收留她,对她与方君竹的事儿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实在愿意,给个贵妾或平妻的名分也不是不许。
只是她万万不能挡了她儿子的路。
镇北侯夫人冷冷看她,“你既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合该老实待在府里。你屡屡到外头来兴风作浪,我想着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你便大起胆子来了。
“如今你自己在承恩侯府丢了人,还想拉上我的君竹,真是其心可诛!”
徐玥蓁用帕子掩住呜咽,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镇北侯夫人闭了闭眼,“明儿我就差人送你去江南住上一段时日,等京里的事消停了,你再回来。”
“姑母,我一人怎的好去哪里”徐玥蓁还要哭诉,被镇北侯夫人横眉止住,“你若再不行,便就此留在江南,不必回来了!”
“可是姑母”
马车忽地一震,那马似疯了一般忽地扬起前蹄仰天长啸,将方君竹摔落在地,四只蹄子又忽地跃起,朝着他的腿骨重重踩下。
“君竹!”镇北侯夫人挑帘看时,只见儿子的腿被那马蹄踩踏得血肉模糊,当场昏死过去。那马儿一路直奔城外。
街上顿时乱作一团,京兆衙的差役闻声赶来,寻就近医馆借了担架抬他,将人送回镇北侯府,又一叠声差人去请太医来同府医一同看诊。
太医看过纷纷摇头叹息,“公子的命还能保住,只是这腿,却是完了。”
“怎会如此。”那右腿血肉模糊,镇北侯夫人几度昏厥,被下人灌了参汤止住,满面恨意,“那畜生呢?”
侯府管家方山忙道,”被京兆衙的大人们射杀了。仵作去看,说是那马"他顿了顿,犹豫道,“误食了大量的五石散。”
“五石散?”侯夫人皱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方山汗如雨下,一时应不上来。胡太医闻声过来,道,“下官方才探二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