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自在缓缓下降,从那岩棺里将陆川生救了出来。
“先生……”
陆川生迷迷糊糊的就站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先生的腰间和身后那两截的无头尸体。
严自在没有说话,将一旁烧的光溜溜的石阿牛搬了过来。“炎体,难怪了。”
陆川生听着严自在的呢喃看向石阿牛,后者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依旧在往外冒着血红,脸色一片惨白。
“川生,你那手上是金宝灵吗?”严自在半跪着用木元素为石阿牛治疗,头也不抬的问道。
陆川生突然瞪大了眼,猛然看向先生,只见严自在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治疗着石阿牛,后者那断裂的手臂奇迹般的接上了,除了皮肤表面有些伤痕看上去已经没有问题。
“是吗?川生,是金宝灵吗?我看到了,一张金色手套样式的。”严自在抬起头看着陆川生又问道,他站起身,腰间的疼让他一阵龇牙咧嘴。
“先生…你的腰…”
陆川生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严自在还在燃烧的腰间。
严自在抬起手,一股白色灵气化作绳索将陆川生和吊儿郎当的石阿牛给捆了起来,他也飘起来,三人朝着山顶飞去。
“川生,你不必瞒我,我能感应到别人的情绪波动,那就是金宝灵,对吗?”
“没用的,这是风元素化形的绳索,三阶的能力,你挣脱不开。也别挣脱了,先生我不会害你的。”
“”
“川生,先生我就先陪你到这,我的任务快完成了。”
陆川生停了下来,扭过头,这才发现严自在那腰间的伤口已经弥漫到了腹部,整个上半身只被那半边血肉和裸露的脊柱骨链接着,似乎再过不久就会断开。
“川生,先生想再和你聊聊天,可好?”严自在笑着问道,绿色的山林在他们脚底流过,三人依旧在不知为何的朝着山上飞去。
陆川生看着先生还在燃烧的血肉连连点头。
“好啊好啊,川生你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像个男人一样好吗。”严自在说着,将腰间一块白黄玉佩移到了还完好的身躯那边,沉吸口气站直了身体。“你看我多男人,都快成两截了都不哭,多男人。”
“别低头,抬起来,腰板挺直了,年轻娃娃的腰杆子还在发育呢。”
严自在说着,突然又萎靡下去,实在是腰间的血肉支撑不住他的倔强,他只好就这样弯着腰,苦笑着。
“……”
“川生啊,我这一生之自在风流,都未曾与你说过,实在是可惜,到死我也不打算说了,因为我还有件更让我深刻的事,我一直内疚着。”
严自在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打了个哆嗦,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哎,从哪说起呢”
“……”
“川生,其实先生我前些年不是个先生的。算是个自在的游客,那些五洲之地我可是去了其中四处,花了大半人生。”
严自在突然开口了,说的很空很远,就像当时后院没有话题时挑着中部说一样——他是真的不擅长聊天。
可他又突然诗意起来,吸了口气感慨着。
“我就像只小虫仰着头,望着那比天还高的燕北山,望着连成一线的东方城,还有西海遍地的沙海。”
“”
“景物再美,对我而言,看过就是看过了,在心里记住了。顶了天~就这么点位置吧。”
说着严自在伸手捏了一点缝,随后又是疼的一阵咧嘴。
“其实我游历这么多地方,是想混个江湖的,我想自在一辈子,川生,你懂吗,一辈子自在。”
“”
“只是这江湖啊,真他娘的不是那么好混。”
严自在突然语气沉了下去,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般,嘴角都垮了下去。
“我落魄了,连饭都吃不起,浑浑噩噩落脚在了老家旁的村里。”
“我十几年未见家里人了,我……”
“我很害怕,这么回去了家里人会是怎么看我,我左思右想,又是耗了几天,打算不回去了,怕丢脸”。
严自在说到这,掏向腰间的酒壶却落了个空,脸上似有追忆。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顶,语气平缓着:“后来有人来这个村找我,我心想着几十个约过架,欠钱没还的,可到了面前竟是我那老的、十几年没见的老母。”
“我差点没认出来,害,骗你的,其实我当时远远的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敢认”
“她领着我回去了,我不敢违背她。”
“可路上我不也敢看路人的眼睛,就低着头,可低头便看到了我那老母亲的脸,她似乎并不生我的气,相反眼神里亮晶晶的,脸上的褶子笑的堆起来,眉头都舒展的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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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自在停了片刻,倒抽了口气:“她和我聊了许久,有的没的,我觉得很尴尬,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总是说着些老掉牙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那天晚上后,我突然就没了她,老婆子就那么躺在床上,也不起床,明明前些天还说着要早睡早起,自己都没做到。”
“哎我跟你说啊,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