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村部还有段距离,何安泽就望见那里好像聚了不少人,远远的看不太清楚。不会都是过来要账的吧,何安泽心里暗自嘀咕,觉得真要是这个时候过来要账的话,这些村民也太不近人情了。 胳膊搀扶着太爷爷走不快,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何安泽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走过去,就是这样大爷爷也是一路踉踉跄跄地差点跟不上脚步。 走到近前果然不出何安泽所料,承包果园的六叔,养鸡的二哥,杀猪的六哥都在人群中。大伙聚在一起大声聊着什么,看到何安泽过来连忙把声音稍稍压低一些。 看到何安泽身旁的大爷爷,人群中有几个本家晚辈第一时间迎过来,从何安泽手里扶过大爷爷,还有人赶着搬来椅子,这帮家伙看这样子是准备把大爷爷推到前面。 这时村部破旧的办公室大门被林红旗从里面推开,爷爷带着全体村干部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队伍里何安泽还看见了村长陈前华,也不知道这位犯错误的村长是啥时候回来的。 闲聊的人们很快围在了爷爷面前,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望过来,让爷爷本就疲惫的神情一瞬间变的更加的疲惫。 “老少爷们,都听我说,上午我们把村里的帐又仔细算了下。前华从县里回来,家都没顾得上回,也帮着补齐了之前账目缺少的部分。” “他当然清楚,平时也没见他少吃!” 人群中有人小声抱怨着,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大部分人都听得到。站在爷爷身旁的陈前华村长身形一矮,本就憔悴的面容显的更加灰暗,再不是那个印象中意气风发的夏洼村村长。 “都少说两句吧,账目李成正在往告示上誊写,待会就贴在村务公开栏里给老少爷们瞧一瞧,欠谁的,少谁的,一笔一笔都清楚地给大家写的明明白白的。” “那支书,啥时候还钱呢?” “我现在没办法给大家个准信,村里账面上目前总共还结余四十六块三毛,这笔钱连最少的欠款也偿还不了,所以还希望大家都耐心再等一等!” “支书,您不能再和他们一样今天允明天,明天允后天啊。俺娘等着这笔钱看病呢!” “是啊,支书,娃定亲还需要用钱!” 大伙七嘴八舌地抢着诉说自己的困难,虽然也都知道现在村委确实没什么钱,但是正所谓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把理先占下再说。 “我和村委会尽快想办法,保证会一笔一笔偿还清欠大家的欠款,这么多年我何业富的为人大家伙也都知道,绝不糊弄大家!” 眼前的场景,让何安泽觉的爷爷好难好难,六七十岁的老人容易吗。面前的人群好讨厌,哪怕平时都处得不错的,在这一刻,何安泽都觉的好假好假。 “安泽!安泽!你在吗?” 突然一阵鬼哭狼嚎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大家伙齐刷刷地转头打算看看是谁这么激动,难道是打算换个方法要账? 表叔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连脚上的鞋子跑丢了都没顾得上。看这样子,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表叔,咋地啦?” 何安泽被表叔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家里着火了吗?没看见自家方向冒烟啊。那个干活的家伙弄伤了自己?看着也不像啊,真要弄伤应该第一时间拖去医院才对啊。 跑到跟前一把攥住何安泽的胳膊,表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挥舞着手臂激动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何安泽从表叔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的眼神,是那种狂喜之下的疯狂。 “快........快............快跟表叔回去,你...........你..........你考上大学了。顶顶有名的NJ大学,乡里亲自安排人送过来的录取通知书!” 缓过劲来的表叔一个踉跄没站稳,就看见何安泽已经狂奔出去十几米。看这速度,至少比自己来时快上一倍还不止,年轻人就是好啊。 “师傅~!” 这时表叔才想起来,师傅还站在自己旁边呢。连忙跑到何安泽爷爷面前,结结巴巴地把事情又给大家复述了一遍,比起刚刚的狼狈,现在的表叔可是得意的很。 原来何安泽刚走不久,乡里的王干事就骑着摩托车赶到了自己家里。据说是受乡长,书记的嘱托,特意把安泽的录取通知书送过来。还一再强调,书记,乡长他们有事一时走不开,等忙完亲自过来道贺。 听说支书家孙子今年考上了NJ大学,人群中传来一阵嗡嗡声,有了解情况的村民小声给旁人介绍着这份录取通知书的含金量。 这两年随着打工潮的兴起,出去的村民也算越来越有见识,再加上家里有孩子在学校读书,平时这类很牛的学校多少也了解一点。 刚刚还群情激愤的场面,在传出何安泽考上大学的消息后,大伙的情绪得到了大大缓和。 支书家的大孙子在今年高考上放了个卫星,在这份光芒照耀下,大伙心里都生出忌惮,自卑,羡慕的复杂心理。觉的村里欠自己的钱也许不那么重要,老支书的保证值得相信。 没心思理会周围的村民,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等表叔磕磕巴巴把话讲完,已经小跑着往家里赶去,速度越来越快,一点都不输年轻人。 等表叔反应过来,自己师傅已经消失在村部门前。留下来的村委会一帮人,也赶忙相互招呼着往支书家家赶去,这个大喜事可比什么事情都重要,将来这孩子万一有出息,绝对会是村里难得的靠山。 谁说农村人没长远考虑,那是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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