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凝也看了眼,她紧张地抓着安全带,又转头看了眼陆言启,他已经摘下了眼镜,专注地开着车。
“他们跟过来了,有办法甩掉吗?”
“等天黑吧。”
司凝点点头,她努力去忽视后面的追兵,将视线转向窗外。
两边的山路杂草丛生,一眼望去绿油油,山壁上的草丛里还开满了鲜花,这个地方很漂亮,可惜她此刻无心欣赏。
随着越走越远,她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竟然违背了自己多年以来的观念,与陆言启同流合污。
哪怕这些年她做过很多叛逆的事情,都没有这次这样离经叛道,闹出这么大事情,把自己家人都牵扯进来,让他们提心吊胆。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江澜的话。
她又不是法官,陆言启做的事,自然有法律去裁决,轮不到她来评头论足,她只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无论对错都好,只要她认为值得去做就够了。
司凝叹了口气,她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总算让自己心情稍微好点了。
听到她的叹息声,陆言启忽然开口,“后悔了就告诉我,我随时放你下车。”
司凝摇了摇头,“我字典里从来没有
后悔两个字。”
说完,她又打趣道,“我看你也没有人接应,你现在孤家寡人的,就当我做好事,留在你身边给你收尸吧。”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司凝道,“不用客气,谁让我心地善良。”
“如果我死了,不要给我立碑,把我骨灰就撒在那片菜地里吧。”
司凝张了张嘴,嗓子像是卡着什么东西,她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祸害遗千年,你有这么容易死吗?”
“是人都会死,不过先前我看到一句话很有意思。”
“什么话?”
陆言启想了想,跟她闲聊了起来,“人不能吃太饱了,否则会没事干。”
“……什么意思?”
“没钱的人都在忙着赚钱,有钱了就会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所以,我突然了解陆竟池了。”
司凝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在吐槽陆竟池。
“你了解他什么了?”
“了解他为什么那么深情了。”
“因为吃饱了?”
陆言启男的笑了一下,“说的不错。”
司凝沉默了一下,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讨论陆竟池,但他的话,让司凝心里有些微妙。
她犹豫了下,忽然问他,“那你吃
饱了吗?”
陆言启也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所以他没有说话,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司凝盯着他看了许久,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才收回了视线。
她并不失望,有时候沉默,就是回答。
外面天渐渐黑了。
后面的追兵更加明显,车灯时不时晃过他们的车,倒车镜反光,刺的司凝眼睛疼。
他们一直锲而不舍的跟着,也不知道要跟到什么时候。
这里的路也越来越陌生,路也越来越难走,车子抖的很难受,不知道已经开到了哪里去,说不定都已经出临安了。
这片山本就是临安与隔壁交界处的山脉,绵延不绝,估计开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完。
司凝道,“还不能甩掉他们吗?”
陆言启抬眼看了眼后视镜,他忽然加快了车速,车子抖的越来越厉害,给司凝而一种在坐很劣质的蹦蹦床的感觉。
又往前面开了一段路,陆言启忽然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停在一个岔路口,车子横在路中间,挡住了两条路的去路。
他打开车门,“下车。”
司凝赶忙下车,陆言启并没有着急走,他掏出枪,装上消音器,对着路边几棵歪脖子树开了好几枪。
手臂粗的树轰然倒塌,他弯腰将那些树拖起来放在车子上。
树枝挡着,看起来应该能挡住他们一会。
陆言启抓住她的手,便往左边的那条路走了。
这条路要大宽一些,按照正常思路和,跑的话应该往右边那条小路跑,但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这样其实很冒险,如果对方往这边追,他们没有地方躲,当然如果他们猜错了方向,他们就会暂时安全。
陆言启拉着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用跑的。
司凝跟在他身后,山里的路十分黑,她几乎看不清方向,只是凭感觉跟着他在跑。
路上的草很深,还有各种乱石,她跑起来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不过都被陆言启扶住了。
她回头看了眼,没有人追过来。
司凝暗暗的想,会不会是他们往另外一条路追了,所以没有追过来,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成功跑掉了。
跑了一段路后,左侧的山稍微矮了一些,能直接爬上去。
陆言启停在这里,他拿出手机灯光打开,看了眼高度,随后又看向司凝,“你还要继续跟我跑?”
“都跑到这里了,不跑也得跑啊,赶紧的吧,一会儿人追过来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