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惬意不过的事了,须得尽欢呐!
可惜他心里牵挂着她的伤,只管屏住了息按捺下急促慌跳的心,把语无伦次的她抽离开了自己。
“睡睡睡,恁大的伤在我脑子里晃悠呢,怎么睡得着!更何况你要怎么上药,伤臂膀在呢!你要上药,头岂不是要费老鼻子劲儿的扭着。”
他离得近,一说话,气息都拂在她的脸上,温温热热的,沈南宝只觉得脸被蒸腾得彻红了,她嗫嗫道:“有风月她们……”
她没说完,他便打断了她,“风月她们都叫我迷倒了去,谁给你上药?”
沈南宝心微拱起了火,“你怎么又这样啊,上次你拿药迷倒她们,我还没同你算呢。”
萧逸宸哼了声,从黑鞓金銙间掏出银鎏金宝相花银盒,“你算,我也要同她们算算,到底是怎么伺候的你,那么大一口子都不敷药,我瞧那个风月待自己倒精细得很,皴点手就找季老讨膏药呢。”
沈南宝觉得他有点胡搅蛮缠,“那是我叫她去讨的,手皴了长冻疮了,以后年年冬天都得发疼。”
萧逸宸扭着盖儿,在黑夜里寻那银盒的子母口,一扭一转擦刮出清脆的响,显得他的冷哼愈发的郁沉了,“别人手皴一下,你都晓得叫人抹药,自个儿划那么大口子,都不晓得抹?”
沈南宝窒了口,半晌没说得出话。
萧逸宸则揭开了盖儿,挖了一块膏药就要往她臂膀上抹。
沈南宝见状又缩了下身子,“我自个儿来罢,费点劲也就费点劲……”
萧逸宸当然不肯,甚至一眼睇了她那花梗似的细颈,“我怕折了。”
这话撂下,他一手把药膏揩在了她臂膀上,一圈一圈的打起来。
那银鎏金宝相花盒是过了冷风的,药膏因而通体的凉,拭在身上简直透心的凉,沈南宝忍不住打一激灵。
她脸蛋生得极白,这种美延续到了她的身子,不必特意婀娜腰肢,单单立在那儿便像才出窑的釉瓷,有着最丰盈的华泽。
她陡然这么一激灵,就像瓷器碰碎,炸出万千光华,生生刺醒了萧逸宸。
他停住手,讷讷看着她。
窗外一点月光照进来,浸得满屋子碧清,也将她淹得遍体通明,白缎子似的铺展在他的眼前,而那一双眼,那一双惶惶张着、闪烁的眼,就像落在缎子上的烛花,直要烧到他的心里去。
忍不住的,萧逸宸咽了咽。
没什么声响,但喉结滚动的弧度太大,沈南宝眼尖的瞧见了,一股羞臊没来的蹿上脑,她撼开他,哆哆嗦嗦往被子里钻,“搽好了,可以了。”
怕他听不出画外音,她又加了句,“你快回去罢!我要睡了。”
这话撂下,巨大寂静在屋里蔓延开。
沈南宝以为他走了,提着的心刚要落下,身边空荡的床陷了下去,伴着‘嘎吱’一声,针刺一般,她猛地直起身,瞠目看着一旁多出来的人,结舌道:“你干什么!”
萧逸宸打着哈欠道:“睡觉呐,你不是说我舟车劳顿,需得好好睡一觉么?”
沈南宝道:“所以你赶快回你的洢水泮睡觉呐。”
萧逸宸说不,“回去了,尽想着你,怎么都睡不着,不然,我也不至于大半夜的跑来你这儿给你搽药了。”
他说着,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她,一只手还支撑起脑袋,姿态闲适,眼神懒散,就是嘴边那点笑,也在月光下迷蒙浅淡,却勾人心魄。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在你这儿睡,佳人就在身畔,这样就不必‘卷帷望月空长叹’了。”
刚刚降下去的那股热浪又席卷了上来,沈南宝简直被他这些豪言臊到没边。
什么睡一块,什么想得睡不着。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沈南宝也不跟他兜搭了,反正拿手一径撼他。
“不成,你快,你快些起来,回你的洢水泮去,这样不成样子。”
萧逸宸被她撼得像在舟里颠荡,这也没啥,毕竟曾也泅过漂橹,蹈过骸山,这点小悠小晃,简直不落眼的。
可惜,她太香了,不晓得是栉沐的香,衣带的香,还是人特特儿有的香,反正随她一动,就一股脑腾进他的鼻尖,搅得他头昏脑涨,浑身激荡。
忍不住的,他握住她的腕儿,将她一把扽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什么不成样,反正迟早是我的人儿,晚一点睡,早一点睡又有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