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史思明是被许多人忽略的存在。
他从小和安禄山就是发小。
这两个人一个长得高大白胖,一个长得矮小黑瘦。
每当他们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时候,总会引来众人的窃笑之声。
他们拳打老弱病残,脚踢妇孺,最喜欢欺负弱小,以获得成就感。
然而,作为胡人的他们,在大唐的境遇,和所有的胡人一样悲惨。
他们被大唐的汉人排挤,过得日子比苦瓜还苦。
后来,安禄山发迹了,在军中混到了不小的官职后,也把发小史思明推荐给了李隆基。
从此,这两兄弟,便正式走上了飞黄腾达之路。
安禄山是老大,史思明就像小时候一样,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小弟。
这种惯性思维,一直到安禄山被李豫杀死后,史思明第一次开始了反思。
“我大哥死了,我大哥的儿子又不成器,我何不取而代之?”
说干就干,安庆绪死后,史思明打着为安禄山父子复仇、匡扶正义的大旗,不要脸地自立自己为皇帝,把绝大部分叛军收拢在了自己的麾下。
这粗略一算,最起码也有二十万大军。
其中,还有大将田承嗣、尹子奇、李归仁、蔡希德、何千年、武令珣等名气不小的将领的归附。
史思明信心满满,他觉得自己的能力,说不定还真能和唐朝朝廷分庭抗礼。
可是,他的自信心,在听到平卢、范阳、河东被唐军攻下后,严重地被打击。
“皇上,守城将领的头颅,都被挂在城楼上了,斥候看得十分真切!广平王下令,一旦有不投降、反抗者全部斩首!这一个月以来,我军听到唐军的名字,都开始有些胆寒了!”
来报告消息的斥候欧,回想起城楼上的惨况,他的腿肚子依然打颤。
史思明本就对唐军在这么快时间内,攻下平卢、范阳、河东感到震惊。现在又看斥候因为害怕而苍白如纸的脸色,他怒而起身,抓起案桌上的笔磨石直接扔到他头上。
“怎么?还没正式开打呢,你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来人啊,拉下去,砍了!”
斥候一听,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已经快步走进来,把斥候架起拖着离开。
史思明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两只手不停地揉按太阳穴。
“皇上,区区一个兵马大元帅,何足惧哉?”
田承嗣出列,劝慰史思明。
史书记载,田承嗣是后来的魏博节度使,而魏博更是中唐晚期最强的藩镇。田承嗣死后,传位于侄子田悦,开启了藩镇世袭的先例。
田承嗣为人,骁勇善战,屡立军功,是帮助安禄山攻下洛阳的主要功臣。
有他这句话,让史思明安心许多。
“田将军,您有何妙计?”
田承嗣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以逸待劳,不战而屈人之兵!”
史思明皱了皱眉,大概猜到了田承嗣要干什么。
“好,既然田将军有把握,那么教训李豫这小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另一边,李豫分配好河东的守军将士后,带着兵马,继续南下。
程大勇问李豫,下一个要攻打的是哪一座城池?
李豫望了望天,掐指一算:“那个人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程大勇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王爷,您这都掐算出来了?太厉害了!”
李豫勾唇一笑,“这不算什么,毕竟我们已经端了叛军的老巢了。他们现在比我们还急,肯定会急着北上,来夺回这些失地。”
与其说夺回失地,不如说夺回范阳。
安禄山起兵后,把抢夺的金银财宝和李隆基这些年赏赐的贵重物品,全部放在了范阳的仓库里。
李豫临走前,特意叫人登记造册,仔细清点,快马加鞭地呈报给了李隆基。
如此庞大的财富,李豫知道,史思明肯定着急,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地夺回范阳。
而他只需要做好迎战的准备就可以。
他一路挥师南下,告诉所有正在反抗叛军的唐军将士,说朝廷已经端了叛军的老巢。只要他们坚守阵地,他一进入河北地区便会派援军来救。
“值此危难之际,应该团结一致,禁止互相猜忌、乱上奏折、更不允许不经天子允许,斩杀任何一个朝廷命官!谁要是违令,立斩决!”
自从大唐成立后,无论多么劳苦功高,一旦被人诬陷,就被杀头。
可能,前一天,这位大臣还受皇帝青睐。后一天,可能就会被皇帝的猜忌、同僚之间的暗算,直接人头落地。
唐朝官员性命,朝不保夕,导致中晚唐的藩镇将领,为了自保,不断地增加自己的军队,拥兵自重。
所以,李豫一进入河北,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便严令各个将领之间相互告状、相互残杀。
有了这道军令,许多担心被背刺的将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因为迅速收复了洛阳、长安,又一连攻克了叛军的平卢、范阳、河东,所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