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
“孙子参见皇爷爷!”
李亨在前面,李豫站在后面,齐齐向李隆基下跪。
在他们的身后,森严大殿外丹墀下上万千将士跪在地上高声大喊:“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着眼前跪倒的一片,李隆基端坐在金鸾殿上,庄严华贵皇冠下的垂珠旒冕,掩映了他庄严、满腹心事的沧桑脸庞。
“太子、广平王辛苦了!众位为大唐抛头颅撒热血的将士们,辛苦了!”
李隆基还算雄浑有力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响。
他顿了顿,有些浑浊,但依然犀利的眼,扫过众人的脸,继续道:“此番安史之乱,是我大唐之不幸,更是朕之罪也!”
说到这里,李隆基哽咽了。
众人也听见了,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安百姓也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所以,底下的文武百官、百姓一个个比李隆基还悲伤,高呼“陛下无罪,实乃安史之罪也”。
隆重的欢迎仪式,在短暂的难过之后,便正式进入了高潮。
李隆基针对有功的将领,一一封赏。
最后,轮到太子和广平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那些大臣都想知道,皇帝到底要怎么封赏这两个至亲骨肉。
“太子坐阵朔方甚是辛苦,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将养身体。”
李亨怔怔地抬头,看了李隆基一眼,发现自己的老父亲正在用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
多年来,被压制的窒息感再次袭来,李亨赶紧垂下脑袋,“谢父皇关心!”
李隆基笑着点点头,目光转到了李豫身上。
“广平王此次劳苦功高啊。在长安城兵临城下时,身先士卒,带领将士守住了长安。之后智取潼关,和郭子仪合兵,收复了洛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朕以为,广平王收复了洛阳,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又初生牛犊不怕虎地继续北上,直接端了叛军的老巢。此等魄力,让朕想到了当年的太宗皇帝!”
最后一句话一出,李豫已经汗流浃背。
表面上,李隆基是在夸赞他劳苦功高,但是也在敲打他功高震主,更让李豫担心的是,作为太子的李亨,没有得到李隆基的正面褒奖
“恭喜陛下,有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皇孙啊!”文武百官中,已经有人开始奉承李隆基、李豫了。
紧接着不少官员出列,极尽各种华美之词,夸赞李豫的赫赫战功。
待那些官员说完,李豫拱手道:“皇爷爷,能够平定安史之乱,并非孙子一个人的功劳。郭子仪、李光弼、仆固怀恩、颜真卿、张巡等人,他们都为守住大唐的山河,拼尽全力、鞠躬尽瘁!孙子只是沾了他们的光,才有了这些虚名!”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李亨,“还有父亲,攻打范阳时,他三日三夜不曾合眼,亲自坐阵军中,安定后方,所以孙子才敢鲁莽地直捣范阳。”
“好啦,朕知道你体恤他们。”李隆基打断了李豫的话,笑呵呵地道:“这一年来,你们都辛苦了。且好好休息吧。”
晚上自然少不了庆功宴。
酒足饭饱之后,李豫醉眼朦胧间,隐隐约约地总是能够感受到李亨猜忌、冷厉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自己。
李豫假装没看见,而是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前,走到李亨面前,恭敬地给他敬了酒。
“父亲,此次多亏了您,儿臣才可以端了叛军的老巢!儿臣,经您!”
说着,李豫撩起下摆,双膝跪在地上,给李亨敬酒。
众人面面相觑,怔了怔,不一会儿人群中有人发出感慨,“广平王乃孝子也!”
李亨脸上也露出了亲和的笑容,可他的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绕过低矮的案桌,他走到李豫面前,亲自扶他起来。
“豫儿,我们父子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来来来,坐孤旁边。”
“儿臣不敢!”李豫坚决推辞,坐回了自己的下首位置。
坐在最上首的李隆基,似乎已经睡着了,可是他的耳朵时刻听着宴席里所发生的一切声音。
热闹的庆功宴结束后,李豫回到了久违的府邸,他东倒西歪地躺在床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门被轻声打开,青色的裙摆滑过门槛。
一个美丽端庄的女人,立在床前,看着李豫。
见他靴子未脱,便弯下身子,将其靴子脱掉。
李豫这段时间忙于战事,几乎没有哪一天能够睡过好觉,此次回到自己的府邸,亦不敢沉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踏入这个房间,他就感到无比的安心,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他梦见了在前世出行任务时,女朋友来送别,对他提出了分手。
“你每次一出差就消失好几个月。我一年见到你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们分手吧。”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手中紧紧地拽着钻戒盒笑着和女友道别。
女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