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韦家主事人看到李豫步步紧逼,不由得后退。
“回禀王爷,主子说了,要是这些百姓不走,那我们就用些手段赶他们走。”
“所以,你们所谓的手段,就是杀人吗?”李豫冷声问,他右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长剑,他的脸上阴云密布,似乎房家主事稍有不慎,他就会拔刀砍向面前的家奴。
韦家的家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王爷,我们只是按照主子吩咐的去做。”
程大勇冷哼:“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家主子教你们杀人了?”
那韦家家奴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下来,“王爷,饶命啊!”
程大勇出身卑微,从小就被长安城的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欺负,所以他特别能够感同身受眼前这些农户的心情。
他大大步向前,一脚直接踹飞那家家奴:“狗仗人势的东西!如此轻贱人命!”
那家奴被程大勇踢飞,直接摔在了木桩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程大勇还要动手,李豫拦住了他。
“不过是一群家奴罢了,打死他们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王爷,那该如何?”程大勇嫉恶如仇,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狐假虎威的家奴暴打一顿。
李豫目光扫了在场所有的家奴一眼,淡淡地道:“等他们的主子,亲自来找本王。”
把靖安王、房氏所有的家奴,都绑起来。李豫当场宣布,从今以后这片庄子就属于这些农户。
不过,他与此同时也强调了一点,“这个土地归朝廷所有,你们可以世代耕种,但是不能私自售卖。一旦被官府查出,你们故意荒废土地或者售卖土地,你们将会面临轻则杖打五十、重则被判处三年至10年的牢狱。”
李豫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们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你们所有售卖土地获得的钱,在被官府查出的时候也一并收回。”
“王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会好好耕种土地,绝对不会私自售卖、荒废土地。”现场的住户,看到李豫当场把土地归还给他们,一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朝廷对我们有恩,我们绝对不会辜负朝廷!”围观的住户、百姓,纷纷朝着李豫下跪。
李豫忙道:“你们不必如此,这是本王应该做的。你们为朝廷缴纳赋税,朝廷也会保护你们的权益。等下,我会把地契分发到你们的手上,在这些地契上,土地将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你们的财产之一,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那些官老爷,他们都无权从你们的手中,夺走你们的土地。他们如果夺走你们的土地,朝廷将会用法律制裁他们!”
听完这番话,许多农户高呼陛下万岁。
但是有部分的农户,脸色却有些沉重。
一个站在人群中的农户,举起手,问:“王爷,俺们是粗人,虽然不识字,但是却也听说过刑不上大夫。万一,那些王爷、官老爷们,真的罔顾朝廷法律,抢了我们的土地,朝廷真的会一视同仁,用法律处罚他们吗?”
这番话一经说出来,不少农户也纷纷附和。
“对啊,朝廷真的会一视同仁吗?”
“这是不是哄骗我们的?”
“我经常在长安城内,看到那些公子哥儿经常欺男霸女,甚至当街打死人的都有。可是那些公子哥儿,最后都没事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李豫知道,这是唐律执行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徇私枉法的陋习,这更是唐朝廷逐渐威信力的证明。
他一定要将“法律”、“法治”贯彻到底,要不然以后的许多政令,就会难以执行。
他朝着众多围观的百姓肃然道,“各位父老乡亲放心,本王既然敢和你们承诺,本王就有信心和毅力做到!你们且看着!”
和在场的农户签好地契后,李豫分派了两百多名士兵,看守这片庄子。
一旦韦家或者靖安王的人敢再来捣乱,他就可以很快收到消息。
第二天晌午,李豫刚刚用过早膳,靖安王和房家家主就带着上百名家奴,来到了王府门口。
李豫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笑问:“不知王叔和房叔叔,来找小侄儿所为何事?”
房家家主脸色阴沉地道:“广平王,您二话不说,就把我家家奴打死了。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靖安王也冷哼了一声,“哼,我的好侄儿,你也说说,这无缘无故地,你为什么把我家家奴给打死了?难不成,因为王爷打了几场胜仗,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看着两个人有备而来,且咄咄逼人,李豫微微拱手,脸色一派淡然平静。
“房叔叔、皇叔,难道你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靖安王和房家家主对视一眼,然后又各自发出冷笑。
“王爷,真相是什么?您倒是说说看!”靖安王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所以态度更为嚣张了。
毕竟李隆基是他老子,而太子李亨是他哥。这李豫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个小辈而已。
李豫见靖安王依然装傻充愣,他淡淡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王叔,您再仔细想想,自己遗忘了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