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璘眼神呆滞地点点头,他双膝跪下,朝着李隆基砰砰磕头。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真的知错了!”
李隆基酝酿了一肚子的怒火,在看到李璘如此良好的认错态度之后,无处可发泄。
他坐回龙椅上,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小儿子,怒其不争地道:“豫儿,是你的侄儿!你竟然雇凶刺杀他,这传出去,我们老李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李璘缓缓地抬头,看着龙椅上的老人,哭丧着一张脸,“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饶儿臣一命啊!”说完,他又重重磕头。
可他的心里了,其实却在骂,“你这个老东西,还说我丢脸,你当初抢了自己儿子的老婆,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心里这么想,可是表面上,依然维持对李隆基的恭敬。
“哎呀,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在豫儿面前哭,不觉得丢人吗?”李隆基烦躁地呵斥,他顿了顿,脸上一片肃然,又继续道:“说吧,你为何要刺杀豫儿,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大概的答案,但是李隆基依然要问个清清楚楚。
一听到,李隆基问为何要刺杀李豫,本来一直垂着脑袋的李璘,突然抬起了头。他本来还谦和的脸上,立即发生了变化。
“父皇,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为什么要上缴朝廷?”
“你说什么?”李隆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这像是一个大唐王爷该说的话吗?多余的土地、税收上缴朝廷,还不是为了维持大唐的正常运行,还不是为了维持每年庞大的军事开支?
“李豫这个兔崽子,想方设法地巧立各种名目,搜刮民脂民膏,儿臣倒是就觉得,应该被抓的是李豫!”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看戏的李豫,突然被泼脏水,他有些震惊。
他看着李璘红口白牙地颠倒是非黑白,眼睛闪过狠戾。
早知道,在路上的时候,就应该把他杀了!
但是事已至此,李豫也不可能当着李隆基的面前,亲手杀死李璘。
李隆基看向李豫,他也很想知道,李豫要怎么去反驳李璘。
这个当了40多年皇帝的老人,早已把制衡之术,玩得得心应手。
“豫儿,你皇叔说你搜刮民脂民膏,这个罪名,你认吗?”李隆基严肃地看向李豫,等待着他的答案。
李豫万万没想到,只是那么转眼间,他就从一个原告变成了被告。
就连李隆基似乎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努力稳定了心神后,朝着李隆基深深一拜。
“皇爷爷,孙儿可以和皇叔当面对质。孙儿若是做出一件有损于李唐皇室颜面、有任何假公济私的行为,皇爷爷您可以立即把我拉出去斩首。孙儿,绝对会眨一下眼!”
“好啊,你个李豫竟然发这种毒誓。好,父皇,我也敢!”李璘觉得自己也不能怂。
他刚才明显感觉到了,李隆基在看李豫的时候,眼神变得不一样了。那眼神带着怀疑,还带着淡淡地警惕。
就凭借这个眼神,李璘有信心能够在李隆基的心里,种下怀疑李豫的种子。
李豫见李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故意激道:“皇叔既然光明磊落,那你就像侄儿一样,立下毒誓!”
“哼,有何不可!”李璘不甘示弱,举起手,看着李隆基说道:“父皇,倘若儿臣有诬灭广平王,儿臣愿意去朱雀大街,接受极刑!”
“皇叔,说清楚点,什么极刑?”李豫多多逼问,既然李璘可以这么不要脸地倒打一耙,他也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李璘被这么一激,昂着胸脯道:“哼,凌迟处死!”
“好,皇叔果然是英雄豪杰,爽快之人!”李豫虚伪地拍了一下李璘的马屁。
端坐在龙椅上的李隆基,听着儿子和孙子吵架,心情烦躁,他拿起桌上的研台,用力地摔在了案桌之上。
“既然你们两个都认为自己没有错,那么且说给朕听听!”顿了顿,他快速地扫了一眼李豫、李璘,“你们谁先说?”
“皇爷爷,孙儿先说!”李豫举起了手,抢先一步,“刚才孙儿也说了,孙儿敢和皇叔当面对质。”
他说着,转过身,和李璘面对面,“请问皇叔,你说我搜刮民脂民膏,请问有证据吗?皇爷爷在此,你不妨多大胆直言。我相信,皇爷爷会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一边和李璘对峙,李豫还不忘给李隆基戴上高帽。
李隆基听着,挺直了身板果然露出一脸大公无私的模样。
李璘见李豫这么说,冷笑一声,“广平王,你简直禽兽不如,你恶贯满盈,人们恨不得得而诛之!”
“所以呢,皇叔,请问您有我禽兽不如、恶贯满盈的证据吗?”李豫面对李璘一上来就开始的道德攻击,一点儿都不生气。
在金三角地带,从来不讲道德,更不讲法律。
李豫自然对这种去道德抨击,毫无心理负担,毕竟他行得正、坐得端!
被李豫这么一反问,方才气焰还特别嚣张的李璘,突然哑了火。
他绞尽脑汁,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强行征收土地,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