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妾做错了什么,让您动这么大的怒?”
张良娣长得秀美,这一哭,更是楚楚可怜。
李亨刚才在李隆基那里受了窝囊气,正是满肚子气。
所以一见到张良娣,就不管不顾地把气全部撒到了她的身上。
现在气撒完了,看着美人落泪,他终究是有些不忍。
可太子之尊,依然让他下不了脸去道歉,只能板着脸道:“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张良娣心里一慌,第一念头想到的是,难道事情败露了?可看李亨的样子,不像是已经知情。
咬了咬嘴唇,张良娣拿起袖子,抹起了眼泪。
“殿下,奴家十五岁便嫁给了您,没什么大的愿望,只愿殿下您岁岁平安,而奴家能够日日夜夜守护左右便可。”
说完,便忍不住轻声哽咽。
李亨这气也撒完了,冷静地反思,他也觉得张良娣对自己挺好的。
当时一路颠沛流离,张良娣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依然对他伺候殷勤。而且,当时睡在破烂的小客栈的时候,张良娣竟然还让李亨睡在里面。
她说:“殿下,倘若有贼人要伤你,妾身可以以血肉之躯挡住他们,以便让您争取逃跑的时间。”
回忆一幕幕,李亨越是想,越是觉得张良娣好。
“起来吧,方才是孤冲动了。”李亨温和地对张良娣说。
张良娣却哭得更厉害了,依然跪在地上不动。
她抬起泪湿的眼说道:“殿下,您若是嫌弃奴家,不相信奴家,您现在就可以让人把奴家杖毙,奴家绝对没有二话!”
“哎呀,何至于此?父皇不信你,孤信你!”李亨见张良娣哭得小脸通红,终究还是不忍心,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张良娣依然自责哭泣,李亨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张良娣见演得差不多了,眼泪也逐渐停了。
她从李亨刚才的话里,也听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老皇帝不信任她这个儿媳妇。
“父皇为何不信我?”张良娣依然抽抽嗒嗒。
李亨长长地叹了一口浊气,轻抚她满头乌黑的发鬓,“父皇不信你,孤信你。”
“可是,父皇毕竟是父皇啊。”张良娣委屈地娇嗔。
“没关系,父皇老了,我们就多担待些。”李亨强行安慰张良娣。
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李隆基是老了,可他依然是皇帝啊。
张良娣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喃喃地道:“对啊,父皇老了,殿下您可要多担待些。毕竟父皇,身体也不太好,您可千万不要把他气出个好歹来。”
“哼,你真别说,今天父皇真的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李亨一想起那个情景,就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李隆基。
“哎,太子,您不要因为奴家,让父皇气出个好歹,万一”张良娣故意不说下去了。
李亨追问,“万一万一什么呀?父皇气坏身体,一病不起?”
说着说着,李亨道神情顿住,他震惊的目光,正好对上了张良娣幽幽的眸子。
率领军队北征的李豫,对长安皇宫内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安史之乱发生时,乱兵所到之处,对农田、周围的百姓破坏力极大。叛军们踩踏农田,烧毁房舍,入室抢劫,无恶不作。
现在李豫率领的10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时,正在耕作的老百姓,害怕得扛起锄头就跑。
边跑还边大声地喊:“不得了啦,又打仗了,大家快跑啊!”
此时,正值耕种的季节,许多农户正在田地里播种。
抬眼看见黑压压的军队,顿时吓坏了。一个个往家里跑,紧闭门窗,把家里所有好吃好穿的赶紧藏到地洞里。
看着四处奔逃的老百姓,李豫咬咬牙。老百姓的这些反应,足以反映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年的安史之乱,不管是叛军,还是朝廷军,都曾经抢掠过百姓。
哎,古人说的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豫叫来程大勇,让他快马加鞭去追那些农户,并且告诉他们,这是李唐的军队,一定不hi趁火打劫的。
程大勇依命照做,很快就回来禀报。
“老百姓,似乎都不太愿意相信我们。一看见我们,就逃了。小的好好解释了一番,那些人还是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罢了,不勉强他们。”李豫见老百姓不肯相信李唐的军队,随即下了一道命令,“所有将士给本王听着,不准破坏农田,更不准惊扰附近的百姓,若有违令,立斩不赦!”
军令一传下去,十万大军,立即传出了整齐的口号。
“不准破坏农田,不准惊扰百姓,若有违令,立斩不赦!”
震耳欲聋的声音,伴随着士兵们整齐有力的步伐,引来周围的老百姓,偷偷地趴在树丛里偷看。
只见这10万大军,浩浩荡荡,队伍却十分整齐。所过之处,都是绕开农田、屋舍,十分有序。
写着大大“唐”字的黄底军旗,在阳光下迎风招展,十分耀眼。
直到大军进行渐远,那些躲藏起来的老百姓,才敢钻出来了。
“这就是李唐的军队吗?他们竟然没有破坏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