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起初也是很震惊,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挖掘机发动的声音。
等确认,声音是从挖掘机本身发出来之后,他整个人变得淡定了许多。
他沉声指挥士兵道:“不允许他们四处跑,都给我拦住!”
修筑河道的工匠起码有好几万人,如果任由这些人到处乱跑,乱传播这种可怕的消息,很有可能会发生踩踏伤人事件。
李泌的镇定、当机立断,很快就起到了作用。
那些因为害怕而四处逃窜的人,在看到士兵们明晃晃的刀剑后,冷静了许多。
李泌大声地解释道:“大家莫慌,这不是天塌了,而是挖掘机的叫唤声。因为它的身体实在太笨重了,所以每次启动或者干活,都会发出这种声音,你们不要怕!”
听到李豫这么一解释,众人慌乱不安的心情,才慢慢地平复。
而已经站起来,差点儿坐上马车逃跑的李隆基、李亨父子,则是慢慢地挪回了原来的位置,假装自己根本没有挪过地。
骚扰的现场,在李泌的临危不乱下,很快平复了下来。
李隆基目睹了整个过程,扭头看向李亨,感慨地道:“李泌,人才也,太子可要好好珍惜啊。”
李亨起身,拱了拱手,“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地和李泌学习为政之道。”
“嗯,就应该这样。”李隆基点点头,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李泌这次监工河道建设,效率很高。如果这台挖掘机真的能够提高河道修建的速度,或许年底关中大部分地区,就都会有河水灌溉了。如此一来,那就可以应对明年的旱灾了。”
“明年的旱灾?”李亨很茫然。
今年初春和入夏以来,雨水明明很多,看这情况入秋也会有雨。
明年怎么可能是旱灾呢?
见李亨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李隆基有些生气,“豫儿做了个梦,梦见太宗皇帝托梦给他,明年将会有旱灾。”
李亨还以为,是哪个先知,能够预知未来。
原来,这只是李豫的一个梦而已。
他觉得李隆基很迂腐,但是他不敢直接说,只能委婉地道:“父皇,就因为豫儿的一个梦,就发动近十万的劳工修建河道,会不会太劳民伤财了?”
“你的说法,是朕昏庸了?”李隆基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收。
“儿臣没有这个意思!”李亨吓得赶紧从位置上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还是因为被隆基吓到了,他的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水。
“哼,朕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看眼前不看长远了。关中地区,有东西京两都,人口数百万人,早就应该修建河道了。有了河道,百姓就可以用水灌溉、耕种,可以给粮食缴粮,可以养活自己!就算明年旱灾来了,这些河道,说不定还是救命的水源!”
李隆基越说越生气,说到后面竟然有些感伤。
他想到这些年自己穷奢极欲的生活,不免感到愧疚。
如果用这些钱去修建河道,或许,就不用老是担心长安会断粮的问题了。
每当长安发生个自然灾难,长安城内的上至皇帝、皇亲贵族,下至文武百官、老百姓,他们都不得不去洛阳迁徙、觅食,住那么几个月。
这来回折腾些,也是极大地损耗国力、民力。
安史之乱之后,长安缺粮以及严重依赖江南粮食的弊端就更明显了。
在皇宫里,啃冰冷窝窝头的记忆,至今还刻在李隆基的脑海里。
“父皇高瞻远瞩,教训的是,是儿臣目光太短浅了。”
李亨见自己的老父亲生气了,吓得赶紧又躬身道歉。
李隆基黑着脸,摆摆手,“坐下吧,别挡着朕看豫儿怎么操作挖掘机!”
“是,父皇。”被李隆基骂得灰头土脸的李亨,悻悻地坐回了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橙黄色的挖掘机。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
在阳光下,耀眼的犹如披着金黄色战袍的挖掘机,有些慢腾腾地往前挪。
众人本来还因为它那气势恢弘的叫声,给吓得不轻,也十分期待它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地狂奔。
没想到,一阵阵轰隆隆,甚至有些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却看到它慢慢地转弯,慢慢地往前挪动。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立即发出了雷鸣般的哄笑声。
“哈哈哈,它跑的还没有我家驴子快嘞。”
“我家老太太,要是吃饱了饭,比这什么鸡的还快呢。”
“这叫挖掘机,我看它不如叫它缓缓鸡,哈哈!”
李亨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后,方才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的目光锁定在还在缓慢移动的挖掘机,在心里冷笑道:“还以为搞出了什么大名堂,结果就这儿”
李隆基也是一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挖掘机,这转个弯,都磨磨唧唧,这么慢。要是真挖起河道来,岂不是更慢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李豫终于把挖掘机开到了河道的中央,他操作运动臂,一点点地朝着一侧的河道开去。
等到铲斗,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