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带来的压力。
“只是,想是一回事,实情是另一回事。”钟离妩无奈地道,“谁知道你养母会不会让我在这里变成众矢之的。”要是那样的话,她只能离开。
“要是这样的话……”季兰绮沉吟片刻,“得想法子得知她的打算,防患于未然。”
钟离妩道:“我来办,你不用管。”
这里的街道,在地形图上看着还算清晰,置身期间的时候,会觉得弯弯曲曲。初来的人,随时有走上岔道迷路的可能。
钟离妩在海上全无方向感,就算让她在船上过一辈子,大抵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只要踏上陆地,方向感恢复,路只走一次便能记住,甚至于,只凭借地形图就能找到目的地。
季兰绮了解她这一点,所以行走期间并没说话,给她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
两个人一个神色冰冷,穿着一袭湖蓝,一个神色柔和,穿着一袭纯白,又都是极出众的样貌,自然很引人瞩目。但是这里的人的眼神大多是透着赏看之意——把她们当做一道悦目的风景。
林家酒馆所在的那条街上,零星散落着裁缝铺、纸笔铺、首饰铺,甚至还有一个棺材铺。两女子到裁缝铺里看了看衣料、样式,实在是不合眼,逗留片刻就离开。继而去了纸笔铺、首饰铺,钟离妩买了一柄裁纸刀、一副珍珠耳坠。棺材铺自然不是她们会涉足的地方。
走走停停,到林家酒馆门外的时候,将近正午,酒馆里面已有一些客人。
酒馆里有优劣不等的酒水,下酒的小菜也做得不错,加之附近独此一家,生意很不错。
钟离妩与季兰绮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前落座,要了一壶酒馆自制的酒,另要了炸虾、火腿片、板鸭和熏鱼,一面享用,一面神色从容地打量着林氏兄弟。
林大郎站在柜台后面,神色冷漠,透着点儿不耐烦,好像进来的人都欠他钱。
林二郎是给客人上酒菜的伙计,满面和善的笑容,只是一双眼不大安分。
钟离妩被他凝了几眼,觉得很不舒服——那是好色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她面上显得毫无察觉,神色自在地慢悠悠地喝了两杯酒,吃了些食物,便与季兰绮结账离开,原路返回。
季兰绮将钟离妩送回筱园,走之前终究是不放心,道:“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多打听一些他们的事情?还有他们以前做过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不想听听么?”做不到知己知彼,心头又对对方没有足够的恨意的话,怎么能够做到痛下杀手?
“会有人跟我细说这些。”钟离妩解释道,“去年你来这里的时候,有十三个人与你同行,其中一个是我安排的。”
季兰绮绽放出释然的笑容,用手指点了点钟离妩的面颊,“鬼机灵。那我就放心了。”随后并不询问那个人是谁,放心离去。
钟离妩进门起就没见到双福,便问水苏。
水苏道:“午间不肯吃饭,一不注意就不见了。”
钟离妩无奈,“馋猫。”想了想,转去静照轩,到了院门口,恰逢他要出门,忙问道,“见到双福没有?”
“见到了,吃饱喝足了,这会儿睡觉呢。”简让温声道,“放心,只给它吃了一条不足两寸的炸鱼。”
“哦,那还好。”钟离妩放下心来,“我该带它回去了。”
“猫就是不着家的性子,串串门是多寻常的事——不准。”
钟离妩抿了抿唇,“我怎么养猫,轮得到你来点拨?”
“轮不到。”简让微微一笑,“但我要出门,除我之外,谁也不能进正屋。”
“……”钟离妩有点儿气不顺了。
简让却是顷刻就放下这件事,说起别的:“我要去傅家周围转转,你去不去?”
“去那里啊。”钟离妩抬眼望着他,不怀好意地笑,“是去赌,还是去嫖?”
简让扬了扬眉,继而却是一笑,“要是后者呢?”
“那么,是想带回个男宠,还是找女子?”
简让嘴角一抽。
钟离妩开心地笑起来。他这种人,为人诟病之处颇多,但是常年洁身自好,几乎与风流韵事绝缘——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她才故意气他。
“先前竟没听说那种场合有男子。”简让牵出一抹与她一样的坏笑,“既然有,再好不过,你我倒是能做个伴。”说着对水苏、水竹偏一偏头,“回房吧。你家小姐要跟我出门散心。”语毕将两人轻轻松松地带到一旁,亲手推着轮椅往外走。
钟离妩转身抬头,凝视他片刻,继而坐好,继续气他,“你卖相颇佳,找别人就不如找你了。”
水苏、水竹不可能听从简让的吩咐回房,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听到钟离妩的话,不由冒汗。
简让停下脚步,转到她面前,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敛目审视她片刻,笑意更浓,“原来夸人长相不错,还能用这种方式。”
“我也是刚知道。”钟离妩抬手示意他离自己远一些,“这种事少了银钱可不行,等我去给你拿赏钱。”
“让你的丫鬟去就行。”简让的笑容只有瞬间的凝滞,“今日我也豁出去一次,好好儿伺候伺候你。”
这小丫头说话实在是太歹毒,得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