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窝很感兴趣,探头探脑地瞧了一会儿就进去了,玩儿得不亦乐乎。要是对调一下,四喜一定是一脸嫌弃。
她这样想着,蹬掉了鞋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双福这架势,到后半夜都不见得能睡,回去之后也得溜回这边,进不来就会挠门。与其让它折腾,不如在这儿陪着它。
她没想到简让会回来。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他的小厮或是外人进来了,立刻坐起来,警惕地问道:“谁?”
简让笑微微地走进来。
钟离妩由警惕转为惊喜,“还没走?”
“嗯。”简让走到软榻前,在她身边落座,极为自然地搂住她。
他身上、呼吸间的酒味无从忽视。“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吧?”这是假话,她只是要找个借口去上面——小楼那一幕发生之后,任何能够躺人的地方,在与他单独相对的时候,都会让她不自在。
“我是醉了的样子?”简让抱紧她,“那我可就要耍酒疯了。”
钟离妩心念一转,笑了,“那就随你。耍给我看。”说完亲了亲他的唇角,“纸老虎,总唬我做什么?”好像她不了解他的为人似的。
“小丫头,你倒是把我的脾气摸透了。”简让笑着拍拍她的背,无意一瞥,看到了那本大周地域志,笑容里融入了伤感。
“想家了?”
“是想起了萧错。”简让温声道,“他驰骋沙场的时候,时常豪饮,千杯不醉。但是回京之后,平时鲜少喝酒,为此我没少揶揄他。他总是说,等我成亲的时候一定畅饮,我总是说,这辈子恐怕没有那一天。”
而如今,他遇到了她,即将成亲,好友却与自己隔着关山万里、无垠海域。
钟离妩完全明白他的心绪,如果自己或兰绮出嫁时,姐妹两个不能团聚,她也会为此伤感。
她搂住他,“等日后清闲下来,我们去大周。我看这本书,就是因为这个打算。到时候,我们补请他喝喜酒,不给他食言的机会。”
三言两语,让他不自主地生出憧憬,伤感被冲淡了几分,“说的是。”
钟离妩建议道:“去跟景先生、掌柜的说说话,横竖他们也不是早睡的人。”离成亲的日子越近,也就离景林出去云游的日子更近,他们理应多一些叙谈或是畅饮的光景。
“是要去。回来是拿点儿东西,没想到你跟双福在这儿。”他捧住她的脸,只这片刻间,就没正形起来,“成亲之前,我得离你远点儿,把力气攒起来,到花烛夜再跟你算总账。”
钟离妩听了,无言以对,脸开始发烧。
“我上去了。早点儿睡。”他说完,吻了吻她的唇,起身离开。
等他走了好一阵子,钟离妩才回过味儿来:什么叫他得离她远点儿?什么又叫做跟她算总账?
好像都是她主动惹他似的。
稀里糊涂的就被他带沟里去了。这个混账。
翌日一早,小虎来见钟离妩,“夫人——不,姨夫人病情加重,昨日听到您与简公子定亲、宴请宾客的消息,气得呕出了一口血。”
气性倒是不小。钟离妩神色不变,“我去看看她。”
虽说被软|禁的时日不长,但对季萱来说,每时每刻都是煎熬,对她应该已经死心,再不抱任何希望。
既然如此,不如说服她离开这里,给彼此一份清净。景先生四月初登船,应该不介意多带上一个季萱。
倘若季萱不知好歹,坚持不肯离开,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