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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简让很爽快地点头。
钟离妩笑了笑,“但是,他们接连出事,终究是显得我们沉不住气。”说着,无奈地扬了扬眉,“不符合我的习惯。”
“但这是我的习惯。”简让柔声解释道,“况且,你应该比我清楚,柯明成才是最棘手的。”
“嗯,揽月坊里十二座小楼,分别有十二个人负责,那十二个人是来自各国的顶尖高手。”钟离妩笑意渐敛,神色变得郑重,“说白了,单凭他,由着我们揉圆搓扁,难办的是那些人。”
简让颔首,“没错。”
钟离妩心念一转,“我们得想想法子,让傅家对柯明成反感。”
简让笑着拍拍她的脸,“当务之急,是给那老匹夫安排好去路。”
“我要让他在夜间回家的路上出事,时间越晚越好。”钟离妩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要是不能绊住他,就要另选时机。”她语声顿住,思忖着选谁用什么理由绊住邢老太爷。
“别想了。”简让道,“让维扬帮把手。今晚我原本打算跟他去揽月坊,探探虚实。现在我不能去了,但他会照常前去。”
钟离妩挑眉,“谁?”
“齐维扬。”简让笑道,“归云客栈的掌柜的。”
“来岛上之前是什么人?”
“景先生的左膀右臂。”
“哦。”钟离妩有些惊讶,“居然一直没看出。”从掌柜的身上,丁点旧时必有的敏锐、戾气都看不出。
简让一笑,问道:“若是不知先生名讳,你能看出他以前是什么人?”
“看不出。”钟离妩笑了,“若是不知道你来自大周,不知道你的姓名,我也看不出你的身份。”堂堂暗卫统领,怎么想都不该是不着调、坏坏的样子。可是他和景林、齐维扬一样,都是到何处都不会更名改姓的人。停了停,继续道,“有掌柜的帮忙,就好办了。”
“回屋细说。”
“好。”钟离妩唤来水苏,帮自己看着灶上的菜。
水苏笑着称是,继而禀道:“二小姐和傅四夫人晚间要在外面用饭,唤麒麟回来传话了。”
钟离妩颔首一笑,进到房里,她站在书桌前,问简让:“这一次,我们没必要亲自前去。你的人擅长布迷阵么?若是不擅长,那你要告诉他们,一切事宜,听从水竹吩咐,不能因为她是个小女孩就……”她没再说下去,是感觉到了他目光不善。
简让没好气地睨着她,“在你眼里,我和我的人是不是都是吃闲饭的?”上一次,他做了她的跟班、随从,这一次更绝,要他的人完全听从她的小丫鬟的吩咐。
钟离妩轻轻地笑起来,“不是小看谁的意思,是不了解你和先生的手下。”
“……”简让吁出一口气,“我有最适合的人手。你应该清楚,萧错最擅长布阵,而他在我离开朝堂之前,把凌霄带在身边两年,悉心教导他在宅院内外、荒山野岭布阵的精髓。你就算信不过我们,总该信得过萧错吧?”
钟离妩有些意外,随即又是惊喜,又是为他有些伤感,“他是知道你一定会离开,才有这番良苦用心吧?”太美好太纯粹的友情,总是叫人动容。
“嗯。”简让一笑,“他总是不放心我。”
“那好,这次的事就全交给你了。”钟离妩道,“我只需让水竹、麒麟跟去看看热闹,动点儿手脚就好。”
简让则有了不明白的地方,“水竹一个十二三的小女孩儿,怎么会布阵?”
钟离妩笑得眉眼弯弯,“我教的。”
简让凝视着她,“你也不过十几岁,会的是不是太多了?”
钟离妩和他打哈哈,“由此你不难想见,我姨母当初是怎么祸害我的。不学不行,不学会这些就没饭吃,更没自由。”
简让把她搂到怀里,有些疼惜,又有些感慨,“我总担心自己只是个摆设,娶你却不能照顾你。有力气没处用的滋味,着实不好。”
“胡说。”钟离妩依偎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过了这一段,要你照顾我很多年呢。”
简让捧起她的脸,“说定了?”
“说定了。”
这晚,齐维扬应简让之约前往揽月坊。
路上,杜衡来传话,把下午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又着重说了请齐维扬尽量把邢老太爷拖到过子时。
齐维扬思忖片刻,颔首道:“好说。让他放心。”
同一时间,柯明成与邢老太爷在皎月楼相对而坐,面色沉凝。
邢老太爷道:“下午我们做错了。”
柯明成扬眉,“你指的是——”
“我们不该与简让生出嫌隙,哪怕是言语上的小过节,也不该有。”邢老太爷叹息一声,“如此撇清关系,等同于逼着钟离家那个余孽暗算我们。她若是真的够道行,我们……”闹不好就得跟余老板一样粉身碎骨。
柯明成不以为然,“我倒是巴不得与简让势不两立。如此一来,日后只能各走各路。”
邢老太爷频频摇头以示不赞同,“可你也不想想,他是景先生的熟人,看那情形,必然是相交多年。假如他不是隐姓埋名,恐怕就是大周那个杀人无数的暗卫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