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开罪宠妃,自然随他去。
之后,下狱是假,他将那些人全部安置到了自己的私宅,瞧着可心的女孩子,就收为小妾,余下的那些人交给专人训练服侍人的功夫。
那些少男少女,俱是不堪这般的羞辱,自尽而亡,只有季家旁支里的一名闺秀季莺活了下来,做了他三年的小妾。
那三年光景,季莺发现了他别出心裁的行贿方式:他只用裙带关系这一种。想要拉拢的人若是好美色,他就送去绝色美人;若是有特殊的断袖之癖,他就送去合那人心意的少年郎。
最叫人心惊的是,那些被当做礼物送人的女孩男孩,大多都是良家子女,是他命人强抢到身边,又用他们的家人作为威胁的把柄。
季莺活下来的目的,自然不是贪图活下去的光景,她为的是让外人知晓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
三年后,季萱派到京城寻找两家幸存者的管事找到了季莺。
季莺将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切写成书信,翌日便服毒自尽,结束了委身仇人的屈|辱的生涯。
柯明成这些龌龊的事情,逐步捅到了明面上,只是,因着官官相护,那些被他用亲人性命威胁的少年男女又不敢挺身出来作证,南楚先帝也没法子给他定罪,倒是开始在公务上寻他的差错。
从那之后,柯明成就成了满朝文武皆不屑的下作东西,有些人即便与他是一丘之貉,也不敢再与他来往,怕被他连累得饱受白眼、唾弃。
——当然,为南楚满朝官员不屑的,不是他如今的姓名。
做人到了那个地步,柯明成便是榆木脑袋,也知道自己要是继续为官的话,只有连番贬职至流放的下场。他在倒霉之前,逃离帝京。
他来到岛上的时候,身边有一妻四妾,六名绝色美人。这六名美人,在揽月坊初建成的几年,是他名副其实的摇钱树。
岛上不乏在外寻欢作乐的男子,但从没有甘愿堕落步入风尘的女子。所以,柯明成想要充实人手,只能从岛外想法子。近几年,每年春秋两季,都有船只为他送来数名样貌出众的女子、少年。
那些人到底是来自青楼,还是出身良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柯明成这种人若是不除掉的话,天理难容。
钟离妩从不会低看风月场里的人,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得已,就是有那种苦命的人,小小年纪就被爹娘卖到青楼,或是家道中落时沦为官|妓,那并不是一个无辜或软弱的人可以拒绝或抗争的。
她看不起的只有开设青楼的人,而让她憎恶的开设青楼的人,唯有柯明成这种逼良为娼的败类。或者也可以说,她憎恶任何一种夺走并且践踏别人尊严的人。
如果,揽月坊现在的那些摇钱树,都是被掳来或是受要挟,如果,傅家和岛上的居民都知道了这一点,那么,揽月坊就会被孤立,柯明成会成为过街老鼠。
但是很明显,那些男女的嘴巴等同于被人封住了,他们一定不敢轻易向任何人诉说自己的辛酸过往。
如果他们真有苦衷,她倒是能想想法子。
而如果他们是自愿的,那更好,她只需要跟柯明成清算旧账。
接下来,柯明成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邀请简让或她到揽月坊做客,只有这样他才能做文章,以图在自己的地盘制造意外除掉她与简让。
又或者,他会派手下或妻妾来简宅做客,探口风之余,观望简宅的格局。
简让回来了,钟离妩让他去里侧歇下,“还有一点儿就看完了。”说着话,打开最后一个牛皮信封,取出里面的纸张。
“浣香楼主,贺兰城,来自——西夏?”钟离妩问简让,“这人是男是女?姓氏是单字贺,还是复姓贺兰?来自西夏这一点,是查到的,还是这个人自己说的?”
简让见她神色有些奇怪,不答反问:“你好像对这个人特别敏感,怎么回事?”
“是么?”钟离妩挠了挠眉毛,“我不是去过西夏么?西夏皇帝的姓氏为贺,而且,听说皇室中曾有位兰城公主。”兰城公主,是她前世的庶妹,算算年纪,眼下大概有三十岁了。
“她姓贺,是十二楼主中唯一一名女子。至于身份,无从考据。来自西夏这一点,是通过一些细节得知。”
“哦……”钟离妩又挠了挠眉毛,思忖片刻,道,“日后柯明成若是邀请你去揽月坊,你要带上我。既然是唯一一名女楼主,定然不简单,我对她很好奇,一定要亲眼见见她。”
“……”简让夺过她手里的纸张,随意放到一旁,又将她搂到怀里,“夫妻一同出入那种场合——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这也是怕你不学好,万一被哪个小美人儿看中了、缠上了怎么办?”钟离妩没正形地道,“我跟你一起去,你总会有所顾忌,不会被人勾搭上。”
“最标致的美人,在我眼前。”简让点了点她的唇,“少给我胡扯,说真正的原因。”
钟离妩无奈地抿了抿唇,“我去西夏的时候,有幸看见过与皇帝同辈的几位公主的画像,记性凑巧过得去,还记着兰城公主的样貌。是为这个缘故,我想去见见她。你想啊,要是西夏的公主居然来了这里,并且成了柯明成的爪牙……也算是桩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