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想到昨晚和父亲的谈话,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模样。
想到吴大娘,辅导班还有房子里受损的物品,春梅的内心,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人世间最美好的遇见,转眼间就要分隔两地,吴大娘衣食住行上对自己的依赖和认可,她舍不得。
辅导班里孩子们一张张稚嫩的容颜,她不想说再见,每一次的课后辅导,每一次的答疑解惑,那欢声笑语,孩子们簇拥在一起和她踢毽子,打羽毛球的情形她怎会忘记?
记不清多少次嗓子失声,她依然坚持着给辅导班的孩子辅导功课;记不清那晚发烧,她依然坚持把张依诺送到家里;记不清孩子们在学校里考完好成绩,回到辅导班后,反馈给她的胜利喜讯。
记不清在辅导班里,她为孩子们的发奖的情景;更记不清家长朋友们对自己教学水平的认可,越来越多的家长带着孩子们过来缴费,这是信任,是期许,对她也是莫大的荣耀。
辅导班的规模越来越壮大,这里面凝结着她呕心沥血智慧的结晶,突然的变故,转眼就要成为过往,与学生们分开,她舍不得。
泪水顺着脸颊流在了她的嘴唇里,那滋味咸咸的。
那个她精心布置的和李大柱的爱巢,还没有等到他醒来多看一眼,就成为了时光留声机中斑驳的记忆。
若是无情无心,也就不会重情重义,趁着父亲在这里,春梅想尽快把眼前的事情理顺一下,也好做个告别。
大柱只要一天不醒,她就要一如既往地照顾他,等他醒来。
王水生看到春梅像尊雕像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李大柱,打趣道:“他就那么帅,闭着眼睛都能让你看入迷,你老爸还没他长的帅?想当初,我也是咱狗鼻子山村的帅哥一枚。”
“爸,我知道你帅,咱村里就数你最帅,总行了吧!”春梅看着李大柱,心里面却在想着心事。
水生看出了春梅的想法,他了解春梅,但凡他心里有事,都藏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他轻轻拍了拍春梅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有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阳光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医院里急救车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传来,痊愈的病人出院,新的患者又被安排进来。
吴大娘这个时候也该吃早饭了吧!她去医院的食堂买了两份小米粥,两份油条,芥疙瘩腌制的咸菜是免费送的,一份交给了父亲,一份给吴大娘送去。
也好趁着吃饭的空当,给吴大娘正式做个告别。
春梅拎着早饭,来到吴大娘的病房前,她轻轻地推开门,吴大娘已经醒来,正用梳子开始梳发。
春梅见状,赶紧把早饭放在桌上,洗手之后,帮吴大娘梳洗,漱口之后,她把枕头放在吴大娘的背后,使她的身体靠的更舒服一点。
“需要去厕所吗?我扶您过去。”春梅看着吴大娘面色蜡黄的脸庞说道。
吴大娘摆了摆手:“晚上没有怎么吃东西,还不想去。”
“那怎么行呢?吴大娘,我给您买的小米粥,油条,咸菜,您尝尝?现在还热乎着呢!”
吴大娘摇了摇头:“不吃了,吃不下。”
“怎么了?吴大娘?您平常早饭馍菜汤可是都吃的,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没有食欲?趁着阳光正好,要不我推您去小广场出去散散步。”春梅声色温柔地说道,她知道吴大娘脾气的古怪,只好把吴大娘像小孩一样哄着。
春梅这么一说,吴大娘反而不再说话了,看着春梅,默默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吴大娘突然之间流泪,这让春梅感到不知所措,她拿过毛巾为吴大娘擦拭着,关心的语气说道:“大娘,是不是想大哥大嫂了?还是他们惹你生你气了?”
吴大娘一声不吭,春梅对她越好,她反倒越难过起来,渐渐,这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
春梅把吴大娘揽在怀里,像哄小宝宝似的,轻声宽慰着她:“北风吹,雪花飘,堆雪人,好热闹!两个核桃当眼珠,辣椒鼻子朝上描,太阳不出它微笑,太阳出来它走了。”
吴大娘从春梅的怀里挣脱,她伤心欲绝的说道:“什么走了?昨晚你不在身边,我吃不下饭,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了,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我不走,我不走。”
吴大娘真性情的流露,像一个孩子,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钢针一样深深地戳在了王春梅的心上。
到了嘴边想要与吴大娘分别的话,却再也张不出口。
刘明远在医院趁着自己不备对李大柱下毒手的一幕,在眼前晃动;他趁李大柱只身一人在房间时设计阴谋,险些让他命丧火海。
还好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生命没有出现致命的危险,但是,对于身处昏迷中的植物人——李大柱来说,那是对身体的严峻挑战。
苏醒的可能,不知道需要多久,这一切都是因为刘明远的存在,让她在生活中失去了可以依靠的支柱,让她和李大柱活生生的分开。
如果不向吴大娘告别,那以前的事还会一遍又一遍的上演,防的住一时,能防的住一世吗?
看到赵雪盈当着父亲的面请求,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