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阳蹬着自行车,骑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千丝万缕的光,一览无遗地洒在大地上,天空中的白云,时而像活泼的小狗在相视一笑;时而像腾空一跃的骏马在昂首翘尾。
走到狗鼻子山村那片杨树林的时候,树林中传来了上百只麻雀悠扬婉转的声音。
春阳循着麻雀们的身影望去,有的站立枝头尽情施展着清脆的歌喉;有的三两成群在枝头上捉虫吃;有的扇动着翅膀在空中飞翔,那生机盎然充满了生命力的杨树林,瞬时成为了众鸟活动的乐园。
他来了兴致,模仿着麻雀的声音,吹了一声口哨,一刹间,众鸟扑棱着翅膀朝他这边涌来。
王春阳目瞪口呆地望着成群结队的麻雀,黑压压的一片在空中漫天飞舞,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场面蔚为壮观。
要知道他以前是多讨厌鸟,现在,境由心转,王春阳看看这鸟,突然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身体绷直,两手伸开双臂,朝着蓝天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马爱英看到春阳这高兴劲说道:“哟,春阳,这是有啥好事?交女朋友了吧!这么开心。”
“婶子,比交女朋友还重要。”
王春阳喜不自胜地说道,连牙齿都在太阳下散发着象牙般的光泽。
“那这次有好事可别忘了你婶子,不是我说你们,当初我费了多大劲,才和你妈把刘明远和春梅撮合成一块,结果,送彩礼送红包括举办婚礼,你妈可真是小气,就给我分那么一点点,打发乞丐呢,直接把我晾到一边,让我怎么说你们?“
王春阳把嘴一撇:“婶子,你还惦记着那事呢!那明远和春梅早都Good bye了,你要有啥怨气找俺妈去说啊!我还有事要忙哩!”
“算了,你这兔崽子,给你说也说不出啥门道,刚才婶子是在给你说笑呢,别当真,我就知道恁妈是把明远家拿来的钱,给你留着将来娶媳妇用呢!这当老的奋斗来奋斗去,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亲儿子着想,以后,你可得好好孝敬恁爸恁妈,那心思都扑在你身上了。”
“那还用说,俺爸俺妈我不疼还能指望春梅来疼?现在,她为了那个李大柱,连家都不回来,俺爸俺妈还能得到她的力?做梦去吧!等他们老了,以后还得靠我。”王春阳脸不好心不跳地说着。
人啊,总喜欢伪装,希望把暴躁留给自己家人,把好的脾气,性格留给外人,王春阳自然也不例外。
在外人眼里,他就是想塑造一个懂事,孝顺的儿子,至于家里的表现,自己爸妈不说,别人怎么评论,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何必要活在别人的眼里?
马爱英知道春阳的德行,不过就是一个啃老族罢了,街坊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拉不下那个脸。
她用客套话敷衍着春阳:“养儿防老,还是你比较懂事,这闺女大了,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啊!到时候,有啥好事,别忘记你婶子我就行。”
“婶子,你说的,我都记着哩!”王春阳朝着马爱英递了一个笑容。
王春阳一进院里,滴溜溜的眼神寻找着郭翠花,还没有进屋,他焦灼不安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回到家,先喊妈,这样的习惯对春阳来说,早已是正常不过的事。
“妈,妈,妈。”王春阳没有找到郭翠花,目光就四处搜寻母亲的影子。
“干啥呢!回来就听到你这聒噪声。”郭翠花没好气的说道。
她正在屋里烫衣服,听见春阳的声音,一分心,那铁熨斗就把春阳蓝色裤子的后屁股口袋上烙了一个大窟窿。
王春阳看着郭翠花一脸苦瓜相,狐疑地口吻说道:“妈,你这是咋了?吃火箭了还是吃炮弹了?俺爸恁俩不会又杠上了吧?”
郭翠花拿起被熨坏的裤子,既心疼又自责。
“不是你爸,是你,我问你,蹿到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好好看看吧!你这猛的一喊,要把人吓死,让我把裤子也熨成了这样。”
王春阳默默地望着郭翠花手里的那条蓝色裤子,这不正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条吗?这算以后没法穿了。
想到要钱开塑钢门窗门面的事,他反而觉得裤子熨坏,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为了想让母亲心甘情愿的把钱拿出来,让自己做生意,他只好想着去讨好郭翠花开心的办法。
“妈,我这不是半天没见你,想你了吗?常言道,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又何必?裤子熨坏就熨坏了,我反而还觉得你紧跟时尚潮流呢?现在街面上都流行这带洞洞的裤子,这叫艺术。”王春阳嬉皮笑脸地说道。
郭翠花看到王春阳没有怪罪自己,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条裤子,以前但凡不小心碰住了他的一点东西,他就给自己大动干戈。
今天的做法确实感到反常,好像挺赞同她这样做似的,郭翠花反而觉得春阳成熟了许多。
郭翠花慈祥地摸着春阳的头说道:“成天就是一个气不死,我看你是想要换新裤子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啥心思?”
“妈,你咋这么说我?在你心里,我就那么狭隘,烂了就烂了,一条裤子而已,总不能因为把裤子熨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