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阳摸着被父亲打的肿痛的太阳穴,这次的窝囊气让他凉到了心底。
他寻思着,无论如何也要去刘明远家一趟,把春梅是赵雪盈女儿的事实亲口告诉他们。
既然王春梅不让她好过,王春阳也不愿意轻易放过王春梅,既然有王水生为她撑腰,那他就去赵雪盈那里,当面给赵雪盈做个交代。
他以前就从母亲的话中,听到过,父亲偏爱着王春梅的想法,从他咿咿呀呀学语的那一刻,身边陪伴的人,只是郭翠花。
当他第一次因为骂春梅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时,他平白无故地遭到了一顿王水生的毒打,告诫他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提。
春阳的屁股被打的肿痛,他晚上因为疼痛只能趴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听到了母亲在屋子里传来无奈的叹息声。
渐渐,他听到了母亲因为维护自己,和父亲争吵谩骂的声音,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记忆里父母因为王春梅发出争吵的声音。
小小的他,只能躲在幽暗的角落里,看父母争吵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没有王春梅,他们一家三口,也会像村里的那些小朋友一样,拥有幸福完整的家庭;如果没有王春梅,他也会有父亲的陪伴以及无忧无虑的童年。
他第一次和同学打架,受到了父亲的斥责,给他伸张正义的是母亲;他第一次夜不归宿,等待他的也是母亲,他误入歧途,寻求金钱上资助,愿意给他帮助的也是母亲。
而父亲,留给他的,永远都是一副面如土色的脸,只有冰冷,没有温情。
从那一刻起,仇恨的种子,在王春阳的心底萌发,只要王春梅在他这个家里,他势必要与她争个鱼死网破,他一定要夺回父亲的爱。
过往的一幕幕,在王春阳的眼前不时切换。
他曾经也怀疑过春梅不是自己家里的人,但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春梅不是自己父母所生的事实。
他的好奇心只要一提及关于春梅话题的时候,就遭到了父亲的冷眼,在父亲的高压控制下,他也慢慢打消了揭开春梅身世之谜的想法。
如今,春梅是赵雪盈女儿的事实,一切都水落石出,王春阳恨不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赵雪盈。
他刚想要走,想到了上次赵雪盈来到家里时,因为刘明远的事,对自己兴师问罪的态度,他的脚步又停顿了下来。
不打无准备之仗,这要是突然造访,和刘明远碰个照面,依刘明远以往对李大柱做出的事,还会轻易放过自己?
为了稳妥,王春阳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事告诉给郭翠花,让郭翠花和他一起去刘家,就算到时候发生了争吵,还好身边有个能替自己说话的人。
郭翠花在村长那里和王水生生了一顿闷气,她回来在自家门口自言自语地骂道。
“真是一个个翻天了,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太过分了!叫你们欺负人,还想吃饭,这饭不做了,今天就让你们禁食!”
郭翠花哪顾得身旁有人无人,胡乱骂了一通,这才觉得心里解气。
大黄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郭翠花骂人的气焰,披着一身毛发,将头趴在鸡窝的地面上也不说话,心情瞬间消沉了许多。
郭翠花看到喂给大黄的麦仁绿豆粥搭配着青菜豆腐,考虑到天热,大黄一入夏天不想吃饭,她还特意改善了它的伙食,没想到,看也不看,闻也不闻,一口也没吃。
郭翠花一手提着大黄的脖子,二话不说来到了门口,指着它的脑袋说:“给我坐好,老实点,我成天喂你吃,喂你喝,你连个笑容都不给,这就是一个狗该做的事吗?看门,看门你听到动静叫也不叫,吃饭,吃饭你又挑三拣四,不吃不喝,你说,你想干啥?还想成精哩不是?”
大黄被郭翠花批评惯了,通过主人的口型就知道了女主人的心情不好,它赶紧把身体坐直,两眼放出炯炯有神的光,摆出一副认真在听的模样。
王春阳听到郭翠花训狗的声音,发出一阵冷笑,继而,来到了郭翠花身边。
“妈,你咋跟狗一般见识,与它较上劲了?它又听不懂你说的啥话?你给它放出去,让它找些骨头,别人吃的食物多好,也省得你再做了!多费事!”
“不是是啥?给它做的狗食比我吃的都要好,连大黄都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一开门,一溜烟就没有人影,别人家做的饭菜再不好吃的也是香的,我做的,它一口都不尝?浪费我这么多的粮食,白菜豆腐都不吃,它还想吃肉呢?我看就是被你爸惯的,真是喂不熟的狗。”
王春阳给郭翠花揉了揉肚子,安慰着郭翠花说道:“妈,莫生气,你这样岂不是正中人下怀了吗?我在医院里那宣传彩页上看到一句话,说是,这女人啊,要好好爱自己,不然,暴躁会留在子宫,委屈会流进肠胃,要是再没完没了的生气,还很容易卵巢囊肿,影响脾胃,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散散心去。”
郭翠花看着春阳这故弄玄虚地话语,但凡有事有求于她,那嘴巴就给抹了蜜似的。
郭翠花直言不讳地说道:“别在这儿拐弯抹角,绕的我头晕,我看你心里是没有安啥好心,有话直说。”
“妈,知子莫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