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笼罩着莫名的悲伤,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与刘明远无关了。
刘国强的去世,好像一把利剑,让刘明远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之中。
孤独与绝望让刘明远再也无法触及到了父亲熟悉的脸。
他像一个在岛屿上迷失方向的孩子,心里涌动着惊涛骇浪,一个浪花就要把他推向濒临破碎的边缘。
赵雪盈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刘国强把刘明远带回来的消息,桌子上的饭菜热了又热,孤零零的蛋糕悄无声息地被搁置在一旁。
她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刘国强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铃声响了三四遍,却依然无人接听。
赵雪盈着急的在屋里踱来踱去,她不知道刘国强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把刘明远找到。
她更不知道,刘明远会不会听从刘国强的话,去派出所自首。
电话未接,人也未见,总不会没有去找刘明远,他又回到了单位里?
不会的,他已经离开了单位,应该不会去那里。
赵雪盈的心里七上八下,她胡乱地猜测着。
她等了半天,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状态,赵雪盈正要挂断电话,准备出去找这对父子,却听到了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
“妈,你快过来,我爸......他......他......”刘明远话不成句地说道。
刘明远正沉浸在失去刘国强的痛苦之中,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隔断了他对刘国强情感上的唯一寄托。
他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从刘国强的口袋里拿出来了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
这号码,他当然记得,很明显是母亲打来的。
赵雪盈听着电话里明远说话的态度不对劲,担心他再发生什么事,她心头一紧,不安的语气说道:“明远,你在哪里?你好好说话,你刚才说,你爸怎么了?”
刘明远听到爸爸的字眼,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抽泣的声音说道:“妈,我在象山一中十字路口,我爸,他出车祸死了!”
“明远,你再给我开玩笑的的对吗?今天是你爸的生日,刚才,大家还有说有笑的,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妈,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我没有爸爸了,我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
刘明远说着说着,那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化成了一条小溪。
刘明远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让赵雪盈瞬时也愣在了那里。
“老天呀!怎么会这样?”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赵雪盈不敢相信刘国强离他而去的事实,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就连手中的电话也险些就要滑落。
内心的狂风巨浪像野兽一样将赵雪盈淹没,她不知道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来到了象山一中门口。
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是恨过刘国强,恨他骗自己,说他们的女儿生下以来,就死亡了,十六年了,赵雪盈的内心,没有一天好受过。
她只是希望刘国强和刘明远去派出所自首,面对这么多年来,刘国强对自己的欺骗,隐瞒,让她无时无刻不对春梅产生了愧疚与自责。
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因为刘国强和刘明远对她造成的伤害,让春梅与自己的距离渐远,她只能把思念春梅当成自己的情感寄托。
到了白天,她强打精神,故作坚强;每逢夜晚,躺到床上的那一刻,赵雪盈只好呼唤着春梅的名字入眠。
回忆着她和春梅建立起来的每一次联系,关系刚有所缓和,又因为刘明远的参与,让彼此之间陷入了僵局。
直到,看到刘国强拿回来的那份真的亲子鉴定报告,赵雪盈才算真正从心里说服了刘国强。
看到刘国强要带给春梅的惊喜,也有意认春梅为自己的女儿,甚至不惜以十万元的银行卡,农业局的稳定工作做代价,虽然被春梅拒绝了,但是她的内心还是高兴的。
赵雪盈想到她和刘国强帮着春梅为学生送到医院,跑前跑后,调查处理学生中毒事故,春梅没有排斥自己,而是给他们报以感激的笑容。
看到他们和春梅的关系在逐步的改善,赵雪盈看到了春梅回家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一步。
她笃定的以为,只要刘国强和刘明远选择去派出所自首,春梅会不计前嫌,选择原谅。
她好不容易做通了刘国强的工作,没想到,在刘国强过生日这天,刘明远又发疯一般地跑了出来。
早知道会是这样,她说什么也要去阻止刘国强去找明远。
赵雪盈是对刘国强有怨言,但是,这么多年,她对刘国强的感情并未改变,她是看不惯他的做事风格,可她并不想让刘国强去死啊!
刘国强冰冷的尸体,纹丝不动地放在那里。
赵雪盈想到她和刘国强从知青开始,相知相爱的美好画面,有耳鬓厮磨的对话,有深情相拥的拥抱,现在,都变成了一道道挥之不去的伤痕。
泪水滑过赵雪盈的脸颊,过去与现实,将她无情地撕碎成了两半。
赵雪盈伏在刘国强冰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