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脑海中飞快地勾勒出了一张简单的流程图。
眼下,她需要让大家相信自己失忆了。要达成这个目的,她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办法:发烧或者跌倒。高烧引发失忆,这倒是常见的理由,但她现在好端端的,生不出什么病来,到时候请郎中过来查看,反倒露了马脚。于是,她决定了——假装制造意外,让自己跌倒受伤。
“最好别摔得太重,表面上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她心里自我安慰道。
而且她这一摔醒来以后,或许就回到自己原本的时空了呢,一切皆有可能,反正都在这里了,无论怎么样都要赌一把。
白茵推开房门,外面的光线洒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墙边整齐码放着一缸缸的酒,酒缸上盖着青布,散发着淡淡的酒香。正对着她的是敞开的前门,门框上悬挂着一块大红布,上面用黑色的大字写着“酒”字,显得格外醒目。
她的视线随即落在柜台后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梳着利落的低发髻,乌黑的发丝自然垂落,几缕青丝随意地垂在耳旁,发髻上插着一支雕花木簪,虽不奢华,但透露着一股精致的朴素。她的手不停地拨动着算盘,发出轻快的“哗哗”声,目光专注于账本上,眉头微蹙,显然为生意的账目操碎了心。
“白仲贤,这账本真是算得我头大,”女人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埋怨道,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生意真是做不下去了,一天到晚吃的喝的都供不上挣的!”
说话间,她的目光瞟向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男子,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倚在门边,微微低头专注地读着。他眉清目秀,气质温雅,身着一件青色的长袍,衣料轻薄垂顺,腰间系着一条玉带,显得温文尔雅。听到女人的话,男子放下书本,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却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玉儿,辛苦了。”男子轻声道,绕过柜台走到女人身边,一只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替她捏了捏。男子眼中带着坚定,语气温和却充满了希望,“让我再试一年,感觉这次我一定能上榜。”
“哎,天天听你这么说……”女人话音未落,忽然看到楼梯口正准备下楼的白茵,她顿时笑着打趣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茵茵的耳朵都要起茧了吧!”
白茵听到他们的对话,微微扬起嘴角,眼睛却在暗中扫过楼梯。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向台阶走去,一边心里盘算着:在哪一步假装踩空最为合适。她的心跳微微加快,但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是呀,娘——”
话未说完,她故意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扑倒在楼梯上。
“啊——!”她一声尖叫,身体在楼梯上翻滚,发髻散乱,几缕发丝随之飞舞,木制楼梯发出一阵急促的“咚咚咚”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茵茵!”女子和男子异口同声,声音夹杂着焦急和惊恐。
白茵只觉得天地在旋转,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木质天花板在她眼前快速地旋转着,她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最后,她仰面倒在地上,视线逐渐模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当白茵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依然是那张算不上熟悉的床榻。床榻上的被褥虽然柔软,但带着淡淡的陈旧气息。她茫然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白胡子老者正坐在她身旁,神情专注,眉头微微皱起,一手捋着长长的白胡须,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神色沉稳中透着一丝若有所思。
“李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佟玉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她站在床榻边,目光紧盯着大夫,脸上写满了焦虑,眼神中藏着浓浓的担忧。
白胡子大夫捋了捋胡须,略微点头,声音平静中带着安抚,“玉儿婶别太担心,茵茵只是脚扭伤了,得躺个十天半个月。另外,她额头上的伤口我已经给她包扎好了,至于脑部的情况,还需静养一段时间,看看恢复如何。”
白茵听到这番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上一秒还在翻滚,下一秒已经安然躺在床上,仿佛从未经历过那场“意外”。但她立刻想起了自己的计划,于是便顺势开始了表演。
她微微皱起眉头,抬手轻轻按住额头,故意显得有些迷茫,“你……你们是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困惑,眼神呆滞地扫过屋内的几人,最后才慢慢眨了眨眼,“我在哪儿?头好疼……”
“茵茵,是我呀!我是你娘亲!”佟玉儿闻声,立刻扑倒在床边,紧紧握住白茵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
白茵鼻子一酸,看到她那满是泪水的脸,心头一阵软弱。她压抑住心里的愧疚,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好像记不起你是谁了……但我知道你是我娘。”
佟玉儿听到这话,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紧紧抱住了她的手,心疼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白仲贤眼神一变,急忙拉住大夫的手,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无助:“大夫,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李大夫微微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他将白仲贤拉到一旁,低声道:“看样子,茵茵是摔到了脑袋,恐怕暂时失忆了。”
白仲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颤抖:“那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