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这几天趁机从来店里喝酒的客人那儿打探了一下林员外的情况。
林员外名叫林年琛,尚书员外郎,官阶从六品。虽然这六品听起来不算高,但其中却大有讲究。
这样的虚职,往往意味着有钱人捐银便可换得,说明林家家底厚实,不容小觑。
林年琛有两个儿子,一个便是她上次刚碰面的长子林珏,另一个则是即将大婚的二公子林翊。
关于这两位公子,白茵倒是没探听到太多有价值的消息,反倒是即将成亲的亲家——协律郎柳秉,城南有名的书香门第,万分疼爱自己的长女,他竟然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入名声不太好的林家,倒是让白茵甚是惊讶。
这一天,白茵打算去趟城里的胭脂水粉铺。她和佟玉儿打了声招呼,便拄着那根拐杖出门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商贩推着小车叫卖新鲜的蔬果、茶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热气。街角的茶摊上几位老者正一边喝茶一边谈论着。白茵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那棵熟悉的柿子树下,树影斑驳,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肩头。她站在门口,唤了一声,“大黄!”
不一会儿,大黄便从院子里懒洋洋地走出来,伸了个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茵茵姐,找我有什么事儿呀?”
白茵笑了笑,说:“我要去买些胭脂水粉,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大黄听后,眨巴着眼睛,调皮地说道:“茵茵姐,你怎么突然想买胭脂打扮自己了?莫不是遇到了中意的郎君?”说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脑袋还故作深沉地歪了歪。
白茵轻笑着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半嗔半笑:“你这坏大黄,谁说胭脂水粉只能打扮自己了!”
大黄嘻嘻笑着,凑近问:“那你到底要干嘛呀?”
白茵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没有再多说,轻轻搀着大黄的手,往胭脂铺走去。
一路上,阳光和煦,街边的商铺各自开张,招呼客人进门。
小巷深处,茶馆里的曲艺声隐隐约约传来,配合着街道上叫卖的声音,构成了这繁忙市集独有的喧闹与活力。
白茵突然在路边一个小摊面前停下,摊位简陋,几块木板拼成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簪子,每一支都简单而质朴,簪身上有些许岁月的痕迹,泛着自然的木质光泽。
白茵低头仔细打量着摊上的木簪,似乎对其中一支尤其感兴趣。
那是一支造型极为简单的簪子,通体深褐,质地温润,簪身上隐约能看出手工打磨的痕迹。虽然没有雕刻,也没有镶嵌任何装饰,但白茵的手指在簪子上轻轻滑过时,似乎有了决定。
“怎么样?这支好看吗?”她抬眼看向身旁的大黄,语气轻松随意。
大黄歪着头盯着那支簪子看了半晌,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对簪子的朴素感到有些困惑。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茵茵姐,这簪子样式太简单了吧……我觉得不好看。”说完,她悄悄抬眼瞄了瞄白茵的神情。
白茵听后,却并没有露出一丝失望或不悦,反而露出一抹浅笑。她转头看向摊主,爽快地问道:“这支簪子多少钱?”
摊主抬起头答道:“姑娘好眼力,这支簪子看似简单,可是老木匠亲手打磨的,五文钱。”
白茵轻笑,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递给摊主。她接着将簪子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回过头,冲着大黄狡黠地眨了眨眼,“好不好看不重要,好用才是关键。”说罢,她将木簪随手插进了自己的发髻里,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原本简朴无华的木簪,插在白茵乌黑的秀发中,竟瞬间显得格外别致。
阳光下,木簪的深褐色与她的黑发相得益彰,既不张扬,又有一丝清雅的韵味。
大黄看呆了神,嘴巴微微张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咧嘴笑道:“茵茵姐!不管簪子多简单,插在你头上就好看!果然是人靠簪装,簪也靠人衬!”
白茵被她夸得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角上扬,显得格外明媚。她拍拍大黄的肩膀,轻松地说道:“你呀,嘴巴真甜。”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桃匣阁”,白茵抬眼望去,那是一座两层的小楼,飞檐翘角,阁楼中间悬挂着一块镌刻着“桃匣阁”三个大字的金字招牌,阳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气派。
“这里就是城里最大的胭脂铺吗?”白茵低声问道,带着几分好奇,“倒还挺有排面。”
“可不是嘛!”大黄得意地抬起头,“我爹当年给我娘买胭脂,说就是在这里精挑细选的,城里最时髦的地方!”她说完,悄悄又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我还偷偷试过几次呢。”
白茵闻言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以后不用偷用啦,大黄看中哪款,茵茵姐给你买!”
大黄听后高兴得一蹦三尺高,笑得眉眼弯弯,搂住白茵的手臂,连声道谢,然后一溜烟儿地跑进了铺子。
走进桃匣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典雅的陈设。
铺子的正中央是一个高高的柜台,旁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