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八这天,晨光微曦,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白茵便已悄然起床。
屋外的鸟鸣声渐渐回荡在这宁静的早晨,而屋内青砖铺地,古木窗棂透着几缕微弱的晨光,映照在她床边的铜镜上。
白茵轻移步伐,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的影像渐渐显现。她眉眼柔和,面庞白皙如玉,映衬着温润的晨光。
她将那用大黄一起买的胭脂盒轻轻打开,里头的胭脂早已压得整整齐齐。
白茵伸出食指,指尖微颤,蘸上了一抹胭脂,动作缓慢而细致。铜镜中映出她微微垂下的长睫,随着她的呼吸轻颤,将那胭脂一点点涂抹在她的面庞上。
化妆完毕,白茵便开始整理发丝。她懒得挽那繁复的发髻,于是拿起之前在铺子上买的木簪,轻轻绕过发丝几圈,那简约的木簪瞬间固定住了她的长发,黑发如瀑,簪子与她相得益彰,似天作之合。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眼角轻扬。
就在这时,听见走廊上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佟玉儿那声音从门外传来:“茵茵,你醒了吗?”
“我醒了,娘亲,进来吧。”白茵语气里还带着些许晨起的慵懒。
佟玉儿推门而入,微凉的晨风顺着门缝溜了进来,她身着一袭浅色素衣,面容慈祥而端庄。
第一眼看到白茵,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惊讶,瞪大了双眼:“茵茵,你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佟玉儿已经几步跨到她面前,急切地伸出双手捧住白茵的脸,仔细地左右打量。
白茵脸上竟起了一片片红疹,蔓延至脖子,甚至衣领下隐约可见的肌肤上也有几处红痕。佟玉儿的眉头紧锁,眼神满是担忧。
白茵见状,微笑着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娘亲,别担心,这是我画的。”
“你这是做什么啊?”佟玉儿闻言,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但她的眼中仍旧带着一丝疑惑,视线不禁再次扫过白茵的脸,问道,“难道是因为林珏?”
白茵点了点头,心中早已做了打算。虽然今日林府举行婚宴,人流往来众多,但她知晓林家人品不端,柳湘奕早已对她说过,这一家蛇鼠一窝,互相包庇。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打算以假疾为掩护,速战速决,尽快送完酒,离开林府。
白茵从桌上拿起一块薄纱,纱如清晨的雾气般轻柔。她将薄纱递给佟玉儿,柔声说道:“娘亲,帮我戴上吧。”
佟玉儿接过纱,心中虽明知女儿只是伪装,但看着她那白皙无瑕的脸庞上多了这些红斑,还是不免心疼。她将薄纱轻轻覆在白茵的下半张脸上,只露出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
那双眼睛此刻明亮而坚定,仿佛透着一股沉静的力量。佟玉儿用纱带将薄纱固定在她的脑后,纱带在她乌黑的发丝间缠绕。
白茵起身,伸手拉住佟玉儿的手,温声说道:“好了,娘亲,我们一起下去吧。”她的语气轻松,似乎不在意眼前的伪装。
顺手拿起自己放在梳妆台旁的拐杖。
她随手拿起梳妆台旁的拐杖,刚走几步,佟玉儿蹙眉,心中不禁一阵心疼:“茵茵,你的脚还没好吗?好些天了,今日送完酒后,记得去李大夫那儿看看,让他再给你诊治一番。”
白茵笑着点头,扶着拐杖,迈步向门外走去,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映衬出她修长的身影。
白茵刚下楼梯,便见元渌已经备好了酒水和车马。
晨光下,仲贤酒馆的后院显得格外清幽,老槐树的树荫将庭院一角笼罩在柔和的阴影中。
院中,几罐封得严严实实的酒被整齐地码在木质板车上,板车的木轮隐隐透出些许年代感,却依旧稳固。
车头是一匹毛色光亮、体型高大的骏马,静静地站在一旁,偶尔甩甩尾巴,打散周围的晨露。
元渌站在马匹旁,双手抱胸,眉眼间带着几分玩笑的神情。看到白茵出现,他立刻冲她招手,嘴角微扬:“等你老半天了,咱大小姐可算起了!”语气调侃,似乎心情颇好。
元渌身形修长,五官端正,眉宇间时常带着些许不拘一格的爽朗气质。
当他见白茵还戴着薄纱面罩时,脸上顿时露出困惑之色,眉头微皱,困惑地问道:“怎么还蒙着面呢,茵茵有啥见不得人的?”
白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杏眼微眯,抿了抿嘴角,脚下动作加快,拄着拐杖快步走到元渌面前。她故意把拐杖在他面前挥了一下,声音里透着一丝嗔怪:“你再打趣我,这副拐就要留给你用了。”
元渌轻笑:“好好好,元渌哥错了。”他随即神色一正,关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何还蒙着面?”
白茵低声解释道:“林珏那家伙不是善类,到时候你便说我得了疾风,不便进人家的新婚府邸。”她说着,神色中隐隐透出几分不安。
元渌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认真,走到她的身侧,回道:“我听玉儿婶和我讲了那天的情形,那家伙的确是蛮横无理。就按你说的办。”
没等白茵回应什么,他就偏头对着屋里的白家夫妇说道:“不过才一月余不见,茵茵怎么武力值见长啊。”语气里带着笑意,随即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