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姜攸宁。
明明那么熟悉的面孔,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陌生。
刚刚她说她杀了他……
谁?她杀了谁?!
江时安吗?
江允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亦或者是幻听了。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姜攸宁像是在诉说一件极小的事情那样,继续说道:“江允,他死了,我终于拿回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你开心吗?”
江允觉得自己被一块巨石给砸中的心口。
开心?
他为什么要开心?!
他们明明说好了的,要离开这里,一起去国外生活。
他们俩要过只属于他们俩的日子,再不被这些世俗而牵制。
明明一切都说好了的,她为什么还要亲手毁灭这一切。
江允像是僵成了一尊石像。
他脑海中有千百种替姜攸宁开脱的计划,可在这一瞬间里都幻灭成灰烬。
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插在了他的心口出,让他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攸宁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去抚摸了江允的脸。
她眼中的情绪从未这样浓烈过,她也从未想现在这般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她珍惜和江允相处了每一秒的时光,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她对江允说道
:“江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凭什么用我这个软肋来逼你妥协,这一切本就是你的,只有这样,它们才能重新回到你的手里去……对不起,我食言了。可能不能陪你去国外了……”
江允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眼前瞬间模糊起来。
他不懂攸宁为什么非要这么做,明明他都已经放弃一切了,他觉得自己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宝贝的东西。
可又要这样失去了吗?
他才不在乎什么江氏,更不在乎什么江家人。
他只在乎她而已,可她居然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江允的嘴唇颤抖着很难说出话来。
可他还是强逼着自己张开了嘴。
他说:“所以,你一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不给我去国外,对吗?”
姜攸宁没哭,只冲着他笑。
她想让江允永远记住她笑起来的样子,而不是病恹恹又颓丧的一面。
“嗯,早就计划好了,可还是没有到真正这一刻让人觉得解脱,江允,我现在好轻松啊……”
“攸宁……”
江允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抱的紧紧的。
姜攸宁此时此刻,内心却无比的安宁。
她没有半分的恐惧,更没有半分的悔意。
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结束纠缠了这多年的一切恩怨,还给江允一个干净且没有自己的世界。
姜攸宁想的很清楚。
等过上几年,江允一定能凭借自己的实力重掌江氏,他还是那个江家名正言顺的小少爷,还是初见时那个干干净净的他。
他终将有自己的成就,有他该得到的一切。
直到慢慢忘了她,娶一个名门闺秀,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才是江允本就该拥有的人生。
而不是被她疯子拖累的一事无成。
江允从未哭的这样伤心难过,姜攸宁只从背后摸着他的短发,浓密又短的发根有些微微扎手,可摸上去却是那样真实。
姜攸宁被带上警车的同时,江时安也被救护车拉走。
叶妩和顾郁北好不容易才拉住了情绪失控的江允,江允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顾郁北不放心江允被叶妩一个人照顾着,可又没有办法,只能抽身。
后续需要他去做的事情太多了。
假如江时安救不回来了,那才是更大的麻烦。
顾郁北离开没多久,许凌霄的车就到了。
他甚至连车都没停稳,就从里面跳了下来,朝着这边跑过来。
没多一会儿,江诚也开着他从江允手里要过
去的悍马,停在了别墅门口。
当他看到江允身上被沾染的血迹时,差点没晕过去。
他晕血……
等那阵强烈呕吐感消失以后,他才上前来,和许凌霄一起把江允架上了车。
……
江老太太从早上起来就不舒服,连早餐都吃不下去,总说自己心慌。
江滨以为老太太又糊涂了,也没管,反正他这个大儿子向来都不管家里的事,只当老太太是老糊涂了,时不时要闹上一场。
江老太太早年间信佛,明白的时候,总说自己要吃素。
可糊涂起来,又荤素不忌。
今早她起来以后就又叫人找来了佛龛,点了一炷香后,跪在佛像前念起佛经。
家里人见怪不怪,也没人愿意上前多问。
没多一会儿,老管家从外面回来,来到老太太身旁,一切跪下以后,在佛像面前,对着闭眼礼佛的老人家说:“刚刚江先生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的走了。”
老太太的眼睛瞬间睁开。
原本浑浊的眼珠,像是瞬间清明了起来。
她的双手依旧合十,手掌上挂这一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