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兰把汽车抽屉里的备用手机拿出来,编辑一条信息发送给方小雪。
禅房里苗苗还坐在垫子上敲着木鱼,‘咚咚咚’的声音格外清脆,嘹亮。
“方小姐一个人进去吧,我怕我跟着进去,小小姐会把我轰出来。”
“嗯。”
方惜走进禅房,来到小丫头的身边。
“苗苗……”她温柔的叫着苗苗。“别敲了,你不是让我来看你吗?我来了。”
她用手把木鱼给压着,防止苗苗再继续敲打。
“女施主是在叫贫尼吗?”
“呵……”闻言,她顿时笑出了声。“哪有这么漂亮的小尼姑呀?”
“贫尼法号:墨海。若没有别的事,女施主就请回吧,不要打扰我念心经。”
小丫头奶声奶气说完,强行把木鱼拿了过来。继续敲打着。
看她的态度似乎很坚决,谁的话都不愿意听。
“你真的要当尼姑呀?不要……不要妈咪了吗?”方惜实在见小丫头可怜,小小年纪就患有重病,亲生妈妈也英年早逝。
她若一直对苗苗那么狠心,这丫头心肯定都寒透了。
‘妈咪’二字令她猛然回头看着方惜。
“你说什么?”
“我……”方惜欲言又止,尴尬不已。
“
贫尼四大皆空,乃孤家寡人,哎……”小丫头故意垂头丧气的长叹。“无人疼爱,唯有皈依佛门,清灯长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女施主请回吧。”
方惜眉头紧蹙,只觉得这丫头也太老成了。没当过几十载的老尼姑,肯定说不出如此言辞。
“我说你妈咪不在了,以后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的妈咪。我……我会尽量好好的爱护你的。”
就当是圆了一个孩子,最后的心愿吧。
“那我可以叫你妈咪吗?”苗苗正视着她问:“你能如何爱护我?
你住在珍惜别墅,我则生活在这里。
世界上是没有妈咪会和孩子分开的?”
“……”
方惜对视着小丫头的眼睛,她乌黑的眸子天真无邪。眼底还泛着幽幽的泪光,那泪水在无形之中,能精准的戳中人心。
苗苗缓缓回过头来,双手握着手里的佛珠,大拇指拨动绳子上面的珠子。
这一幕看起来相当的凄凉,惹人心疼。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个没有人疼爱的孤儿。
“你可以跟我住进珍惜别墅,又或者是一,你住封宅,二四六住我那里。”方惜突然脱口而出,这些话她连大脑都没有经过,就这么自然而
然的说出来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心里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叮嘱她不要去伤害眼前的小女孩儿。
“真的?”苗苗开心的询问。
“嗯。”她点了点头。
“妈咪,呜呜……妈咪,你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呜哇……”
小丫头扑进方惜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大哭。
禅房外面封谂听着宝贝女儿的哭声,心如刀绞一般。
“我去……”汪树炜示意他进去看看,却被封谂给拦了下来。
苗苗闹这一出,封谂岂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想要去找墨澜,或者是逼他去把方惜弄来。
“兰姐姐,四哥在那边。”
封开叶带着杜若兰一起来到了后院。
“过去看看。”杜若兰沿着小径往前面走。
“四哥,兰姐姐听说苗苗出事,特意回来看看她。“封开叶提醒着封谂。
“怎么样了?苗苗她好些了吗?”杜若兰来到封谂的身边,带着担忧的口吻询问。
不等封谂回答,禅房门口方惜就拉着苗苗的小手走了出来。
尽管此时是晚上,可院子里灯火通明,从禅房里走出来的女人是谁,一眼就能够识出来。
“她怎么……”封开叶下意识的惊
呼。
方惜来到了封宅,她还并不知道。
“小小姐你终于愿意出来了。”汪树炜开心的走过去。
“你怎么来我家了?”封开叶当作封谂的面,毫不掩饰的质问方惜。
“她怎么就不能来了?她是封谂请来的贵客。”苗苗把方惜护在自己的身后,气呼呼的反驳封开叶的话,还直接称呼爹地的名字。
小丫头每次生起气来,后果都很严重。从她称呼‘封谂’的名字就能听出来。
“苗苗,你怎么能对姑姑这样说……”话。
封开叶说教着小丫头。
“方阿姨来封家,不是你跪着求她来的吗?整个蓉城的人都知道了。”小丫头暗指封开叶在珍惜珠宝公司,当众对方惜下跪道歉的事。
“我……”
“封小姐,为何你总是对我那么大的敌意?我们俩就见过几次面,在那之前从来都没有过交际。
所有的人都觉得我这张脸长得像苗苗的亲生母亲,莫非你不是对我有敌意,而是对苗苗的亲生母亲?
因为讨厌她,所以才一直针对我的?”
方惜以轻描淡写的口吻,把封开叶的话给怼了回去。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