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棋盘前的老人,耳鬓虽然多了些白发。
稳沉中却依旧带着很强的气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听到厉慎行的问题,厉老爷子将手中的白棋落子。
“慎行,你怎么突然问起陆家?”
“陆凌霄被枪决前,身上还有太多秘密没有解开。他为什么通晓巫蛊之术?”厉慎行坐到棋盘对面。
看了眼自家孙子,厉老爷子无动于衷地手执黑棋,自顾自地下着。
厉慎行早就料到老爷子不会轻易说出口。
便就一个优盘推到他面前,眼神淡漠,“里面是我的人所查到的你那宝贝孙子的真正死因。”
“影子在被我的人抓到之前,陆凌霄就给他下了蛊毒,弃车保帅。”
这下,提到“影子”,厉老爷子神色明显不淡定了。
“什么!蛊毒?”
竟然是陆凌霄那丧心病狂的混账,害死了他还流落在外,没来得及相认的孙子!
“没错,不仅陆凌霄会巫蛊邪
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弟弟陆羽舟,也会。他们暗地里不知用巫蛊害死了多少人!”
厉慎行愤恨地说完这话。
不耐烦地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你跟陆老爷子交情匪浅,陆家和巫蛊的联系,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明明是陈述的话,却是质问的语气。
厉老爷子却长叹了口气,“三十多年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报应啊,都是报应……”
厉慎行拧眉,“你都知道些什么?”
老爷子摇了摇头,似乎要将一些事永远烂在肚子里。
苦口婆心地说,“慎行,听爷爷一句劝。陆家的水太黑太深,远没那么简单,不要去趟浑水。”
厉慎行知道在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起身便要走。
似乎想到什么,冷冷地给了老爷子一句警告,“厉知节是影子生前给厉家留下的唯一。血脉,若你再敢威胁江瑾言,我不保证会对厉知节做出什么!”
陆羽
舟是个大祸患,这个非常时期,他没功夫跟自己爷爷内斗。
只能用老爷子最宠爱的曾孙子,来威胁老爷子。
“你!”
厉老爷子气归气,却一下子想通了许多。
这些年,他一直把慎行两个姑姑的死,都归咎于江瑾言的父亲龙枭身上。
甚至因为仇恨,硬生生拆散江瑾言和厉慎行。
可孩子们又有什么错呢?
何况,刚才得知“影子”是死于巫蛊的那一刻。
他幡然明白过来,自己那两个自杀的女儿,并非是龙枭害的,罪魁祸首是陆家!
“慎行,对不起。请替我向言言也说声对不起。”
沉重诚恳的语气种,能听出他满怀的愧疚。
从厉老爷子口中听到这句话,厉慎行鹰隼般的眸子里满是震惊。
他没想到,会从老爷子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但更多的是愤懑。
他深吸了口气,仰头闭眸,紧握的双拳,咔咔作响。
四年。
因为爷
爷对龙枭的仇恨,他和江瑾言生生错过了四年!
如今,却想用一句无足轻重的“对不起”,来求他们的原谅?
“我不会原谅你。还有,道歉的话,你亲自去跟阿言说。”
厉慎行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出了密室。
“也罢……”
老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苦笑。
医院。
快到中午的时候,江瑾言才醒来。
浑身疼了一夜,在睡眠中,反而使痛感得到很好的转移。
不过,脑海里全是昨晚厉慎行的那句虎狼之词:我是一只绵羊……
耳根子一下子红了起来。
狗男人哪是什么绵羊,分明就是一头狼!
若是别人对她说这种下流话,她肯定用针灸让那人变成哑巴。
可那种话从厉慎行嘴里说出来,简直太欲了。
黑妹见她醒来,惊喜道:“夫人,你终于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打饭!”
“好。”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两道很深的刀痕
,赫然在目。
虽然结的痂昨天已经软化脱皮。
可稍微一动手指,还是很疼。
“嘶……”江瑾言闷哼了声。
黑妹出去没多久,古七七就提着饭盒来了。
一脸幽怨,“念姐,你手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听邵城说,我都不知道!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七七,我不想让你们担心。”
毕竟,各有各的家庭琐事。
前段日子,已经麻烦古七七和慕容朵拉她们够多的了。
“我怎么着也是丫丫干妈,搁我这儿见外矫情呢!先吃饭!”
古七七表面一副气鼓鼓都样子。
手却很麻利地把营养早餐摆好。
“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邵城说吃这些有利于你伤口处的肉芽组织恢复。本来想早点送来的,他说你现在的情况嗜睡起得晚……”
江瑾言鼻子一酸,“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