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言敏锐地察觉到,身旁陆霆筠的微表情。
和一种似有若无的杀气。
和她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
此刻的陆霆筠,那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很陌生疏离。
倒与上次探监时的他,气质很像。
以她对心理学的研究,从心理的角度分析,与人格分裂极其相似。
在这位名叫骆生的驼背长老,大致的讲完二十多年前类似的药人事件后。
大家这才对江瑾言等人放下了芥蒂。
厉慎行听到“药人”二字。
神色异常复杂。
因为,江瑾言的母亲,他的丈母娘,欧阳蓁。
也是“药人”!
但欧阳蓁的情况,明显与这些丧尸般的药人不同。
相比他们,欧阳蓁倒像是正常人,从不攻击别人,倒更像是一个被陆凌霄生前操控的蛊毒培养皿……
接着,长
老便提议,挑出几名勇士,去找圣女解救寨子里的其他人。
另外剩下的,则用江瑾言剩余的药粉防身的同时,想办法物尽其用,或者找到可以替代的药物,试着进行解救这栋楼附近的人……
就这样,众人达成一致,开始分头行动。
厉慎行却执意让江瑾言待在楼上房间里。
“你有身孕,折腾一夜了,不能再冒险。”
“我没事的……”
江瑾言声音微弱地,给他的手臂上药包扎。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马上就天亮了。
她怀孕四个多月,确实需要更多的休息。
来寨子的第一夜照顾受伤的陆霆筠,没有休息好。
昨夜又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药人事件,连一秒都没有休息过。
此刻,有了生的希望,她确实累了。
特别是厉慎行在身边的时候。
有他在,她就感觉莫名得安
心。
头一点一点的,眼皮越来越沉。
可还是勉强撑着,给他包扎好,并试图狠狠掐自己一把,来迫使自己清醒。
秦雨轩他们生死不明,寨子里还有许多人没有恢复正常。
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睡?
厉慎行温热的大掌,一把握住她泛白冰凉的小手。
哑着嗓音,沉声对她说,“阿言,不要这么虐待自己,我心疼。”
我心疼。
仅仅三个字,仿若无形中凝聚着一股强大的感染力。
让她忍不住想要依靠。
好像随风逐流在飘零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得以避风的港湾。
心中那片波澜不惊,却寂寥空虚的湖水,突然有了大鱼相伴………
江瑾言的耳朵尖泛红,慌乱地垂眸,试图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
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言。”
他握得更紧了,沙哑着低唤一声。
幽黑
深邃的眼眸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一秒都等不了了。
可又不得不,极力地克制压抑着。
小心翼翼,却又藏不住爱意……
江瑾言的心猝不及防地漏了两拍儿,心里一遍遍地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理性,不能感情用事。
这时,陆霆筠上完厕所后,来到他们跟前,“姐姐。”
江瑾言慌乱无措地使劲抽出手,脸色微微泛白,对厉慎行冷声道:“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厉先生自重。”
听到这话,厉慎行咬了咬后槽牙,有一瞬间,真想把眼前的小白眼狼掐死。
嗤之以鼻地冷笑道:“我们还没离婚,连自己老婆的手我都不能摸了么?”
眼尾却是泛红。
阿言,你是我的妻。
你是我的阿言。
“厉慎行,若不是你横刀夺爱,害我陆氏倒闭,现在和姐姐结婚的人就是我!”
陆霆筠赶紧说。
又茶言茶语地补充了句,“我和姐姐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现在姐姐受蛊术控制,心都在他这里。
就算厉慎行和黑妹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江瑾言了又怎样。
姐姐也只会信他一个人!
果然,如他所想。
江瑾言站起身,假装深情地扑到陆霆筠怀里,清冷地附和道:“是的,我和霆筠才是真爱。”
黑妹跟她说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与厉慎行的。
哪怕是为了孩子,在这山高皇帝远的旮旯里。
她也得假装配合陆霆筠。
厉慎行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其难看。
不敢相信地凝望着她。
明明,好几次情势危急之时,她都表现得对他并不抗拒。
可陆霆筠一出现,她的心和智商好像都被陆霆筠这个王八蛋勾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