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厉慎行的声音,江瑾言更加惊恐。
拼命地挣脱出来,躲到大床的一角瑟缩着。
浑身颤抖,“不,不要过来!”
“好,好,我不过来,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厉慎行看着她,眼神中心疼得无以复加。
挪到离她六七米远的地方,打开了灯。
小心翼翼地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我现在是戴蒙,不是那个伤害你的人。”
江瑾言看着他。
那是一张完全不同于厉慎行本人的脸,戴得仿真面具,加上变了声线的声音。
就连平时的睡衣风格,都变成了卡通情侣版的睡衣。
有种呆呆萌萌的感觉。
和他一起原来的气质,完全相反。
她激烈的情绪,稍稍缓和了点,可因为刚才厉慎行那样的触摸,她身上依旧抖得厉害。
额头上,更是渗满了冷汗。
过度
惊吓得,美背上的香汗,湿透了吊带睡衣裙。
只因。
他粗粝的大手,她太熟悉不过了。
就是那双手。
“陆霆筠”趁厉慎行意识沉睡的时候,用他的手,拿着刀。
一根,一根地,把她手腕上的手筋挑断。
痛得她昏死过去,又疼得使她醒过来,一遍又一遍。
任由她怎么凄惨哀嚎,“陆霆筠”的表情里,都只有变态的享受……
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血腥,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是她逃脱不出的梦魇。
“你,你出去。”
她双臂,环住自己的双膝。
瑟缩着脖子。
试图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得那么厉害。
厉慎行站在那里没动,无声地望着她。
幽黑的眸子,受伤而痛苦。
江瑾言见撵不出去他,便要把黑妹喊起来轰他出去。
“黑妹!”
“黑妹!”
“
黑妹!”
她突然察觉到什么。
身为一种“死士”杀手,黑妹虽然形事风格上有点虎虎咧咧,但刻进骨子里的警惕,还是很强的。
睡眠,也就相对来说比较浅。
不可能厉慎行进来好一会了,黑妹都还没有动静!
“我让人在她晚上喝的水里放了安眠药,喊不醒她的。”厉慎行说。
接着关心地问:“你是口渴了想喝水,还是要上厕所?”
“……”
江瑾言摇了摇头,“都不用。你出去吧。”
“黑妹现在这样,我走的话,没有人照顾你。”
他让人给黑妹下安眠药时,就想到了这个以防被江瑾言轰出去的理由。
他这个算盘,打得太过明显,明显得就差把“我要同房”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厉慎行。”
他这点心思,江瑾言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她唤他,男
人激动的薄唇抿了抿,“老婆。”
“我做不到。”
“……”
他好像听出来了什么。
原本激动地要大步走到她面前的脚,瞬间停下。
嘴唇翕合着,动了动。
喉咙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让他发不出声来。
“我真做不到,厉慎行。我没办法当做这些伤害不曾发生。
更做不到毫无芥蒂地继续跟你在一起。
你,明白吗?”
江瑾言抬眸看着他那张假面遮住绝色俊颜的脸,和他那双正常泛红的双眼。
“阿言,我,我明白的。一时半会让你接受我很难,我可以等,等你彻底放下芥蒂接受我的那一天。”厉慎行如鲠在喉。
仿真假面下的他,神色慌张无措到了极点。
他已经真实地感受过了失去她的痛苦。
无论是四年前那次的“坠崖身亡”,还是眼睁睁地看着“
陆霆筠”在他眼前带走她。
那种滋味,简直比一刀刀将他凌迟处死还痛苦煎熬一千倍,一万倍。
他再也不要,不要体会这种感觉。
“厉慎行,我们离婚吧。
求求你了,就当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好不好?”
离婚。
厉慎行听到这两个字,如同五雷轰顶。
“跟我离了婚,出了厉家,你这个样子能做什么?靠什么生活?阿言,别闹了好不好?”
“所以,你也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是一个妥妥的废人,是吗?”江瑾言冷声嗤笑。
曾经的她,还有最起码的自信。
哪怕再苦,再累,再难,内心都还算强大。
可现在,双手被废的她,在这个神邸一般的男人面前。
那种深埋心底的自卑,再次生根发芽……
“厉慎行,我是认真斟酌思虑了很久的。”
“没有闹。”